【八】天蓬下凡為人 楓傑勸善為之(3 / 3)

天蓬道:“我是第一代天蓬官位,與那玉帝同姓,可算是元老急神仙,後被打下凡間便有了他神頂我名號,也喚天蓬,我已不是神矣,更不是佛,而是凡人,怎的不可行凶作惡?”

楓傑不解反問問道:“你這麼厲害,為何還被凡人抓來?自己耍自己麼?”

天蓬搖頭道:“莫看我是沒了神通,我可還有神力,這破玩意木攔子,老子一拉就斷,隻是聽那些官崽子說,牢裏的飯好吃,老子便進了來,算著吃上他這一餐。”

楓傑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約莫你是被耍了。”

天蓬啊的一聲,眼珠瞪得賊大:“他等咋滴耍我?莫不是牢飯不好吃?”

楓傑道:“你覺著官崽子會給你好吃的麼?頂多好過豬食,賽過狗糧。”

說不了,天蓬一拳打穿土牆,捶胸頓足大罵道:“該死的淩霄寶整我下凡,殺千刀的釋迦摩尼也唬我下界,現在倒好,連著人類也是耍我,我要通通殺死,殺死!”

天蓬欲要走,楓傑前去拽拉,高聲叫道:“蓬莫去,且聽同族一說。”

那呆子聽見同族兩字,氣得甩手將他推開:“誰是你同族,莫攀親,你又不是神仙。”

楓傑歪歪扭扭後退了些,站穩說道:“我亦姓淩,名楓傑,乃是化災道人也,打算再些年日修道成神,怎的不是同族?”

天蓬回嗔作喜道:“你也姓淩?好巧,甚巧,還是個化災道人,可以呀!你是怎的被抓將進來?莫要耍我,我會掐死你。”

楓傑笑道:“我是給人算命,被那啥子監市抓來,要說咧!你是鬥不過我的,且不與你爭那莫名勝負,待我有事兒問你一問,你知誰會尋人之術?”

天蓬道:“你這小道忒不厚道,既然會與人算命?怎的不會尋人?是誰丟了?”

楓傑道:“是我妻死了!投胎投做狐狸,冥王告我,隻有修成神便可尋到投胎的妻兒,如此這般,我欲偷工減料,找人尋妻豈不快哉?”

天蓬笑道:“原來你可真是與我同僚,愛色呀?”

楓傑點頭點頭:“著實愛色,但不花心,別的女人不要,就要我那原般妻兒。”

被他這麼一提,呆子卻想起了嫦娥,斟斟酌酌望向高空,心想的確如此,要是問心,還是真有個放不下的女人,必是嫦娥矣。

楓傑見他想得出神,笑嘻嘻的問道:“天蓬在想甚事?”

天蓬不忍墮淚道:“我也掛念妻兒,心苦呀,我同你一起修神罷!”

楓傑聞言,遂點頭答應。

後而楓傑將那死掉的小販抱起,隨呆子一同殺出牢內。

將小販屍體埋了後,楓傑備了包袱行囊,急忙帶著呆子連夜逃出城外,一路朝南前行。

兩人算是有得聊來,那呆子賊喜歡楓傑,覺著他說話有趣兒,而且與自己性子合得來,感覺好極了。

這可真個叫:呆子與愣子,臭味相投,不厭則喜,妙哉,妙哉也。

此去不平之路,相遇的盡是些草草枯枯,深深入入,狼蟲虎豹。光陰如剪,又值寒冬,但見山裏白雪幕幕,草樹閉寒睡,冬梅萬俱開。兩人行觀冬景,又見太陽西墜。夜涼極寒,躲入山洞,那可謂是一路相濡以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期間,楓傑給那呆子開了光,那呆子記起了前世神通,即可大顯神威矣。

不知某天,兩人討論人生道理,暢聊享福享樂,見難解難,見弱幫弱,後至行過百座山頭,下山之時,忽見得遠方有條急河。

急河岸上有個媽媽,牽著個看似七八歲的小孩,在那哭泣。

兩人見了,急急前去,媽媽見了,拽著孩子趕至兩人跟前,看都沒看呆子一眼,對那楓傑苦苦哀求道:“道長神仙呀!你可定要救救我兒,他掉河裏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呀。”

楓傑聞聽,出於救人心切,遂點了頭,不由分說脫下行囊包袱交給呆子,咄的一聲,急抽出腰間符咒,使了個避水訣,一身子撲將入河,原來那河喚做:漩沙河,沒要半刻,水中楓傑猛的隨流卷入河底,陷入急氚的亂沙之中,無法動彈,可如此這般,也沒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或是大型軀體。在刹一那,忽見得水底驚現一個燦燦發亮的光點,出於好奇,楓傑抽出符咒,撚著訣,吐口仙氣,啊切一聲,將符咒貼於心口,叫變,即刻變成個九尾神龍,群尾一扇,遊將上去,一口咬住發亮之物,揮身搖擺,猛的甩出水龍卷,一躍跳起,激起上股水流,拍雲打霧,濺出五彩繽紛的霞光,直落對岸,形成四道大小不一的彩虹,好一個:

神龍舞爪掀水花,浪頭藏風變卷沙。

聞見傲龍直騰雲,見得他那雄呱呱。

白銀鐵鱗逞威武,唬得鳥雁似相誇。

莫看卷水配神龍,但見岸上有菩薩。

楓傑呼喇一聲,騰出水麵,一骨碌翻上岸,環顧四周,那媽媽不見了,隻剩得一個菩薩,還有個惠岸行者,原來那媽媽是菩薩變的,孩子是惠岸行者變的。

菩薩見楓傑上岸,急急聞將上去,笑道:“感謝化災道人與我撿回寶瓶,此等恩情,定將回報。”

此般說,楓傑奈何不了,隻得將那撈回來的淨柳仙瓶還她,略感不悅,但見她是菩薩,卻又回嗔作喜,哼哼問道,“你是哪路菩薩,如這樣耍子,你自感是否開心?即便你不哄我下水,我也會幫你撈寶,這會兒,我心算是不快。”

呆子聽他言,唬得呆呆怔怔,趕緊拽拽他的衣袖,小聲道:“楓傑小哥呀!她是南海觀世音菩薩,是厲害,是厲害咧。”

那菩薩接過楓傑遞來的淨柳仙瓶,抱拳欠身笑道:“我乃南海觀世音,路過此地不甚被那漩沙河的水沙衝到,故跌了一跤,摔落雲頭,把個寶瓶摔掉河中,苦苦惱惱,毫無奈何,此是我一難,感激化災道人與我解除窘境,今後定將回報。”

隻當做是屁丁點大的事的楓傑拾起包袱行囊,擺擺手就要走:“罷了罷了,你去得,我要趕路,後會有期,有緣再會。”

說畢,楓傑拉著天蓬,頭也不回,徑直就要離開。

雖說離開,但不久,卻被菩薩帶有笑意的再而呼喊叫住:“化災道人且留步。”

楓傑聽叫,本能反應是止了腳步,深吸一口氣轉身問道:“菩薩還有何事?”菩薩反問道:“化災道人這要何去?”楓傑道:“也無他去,算是浪跡天涯吧!待等幾年後的修神考試。”

菩薩笑道:“你知修神考試何時開始?如何去考?”

對於一直懵懵懂懂的楓傑來說,如何考試和準確時間還真是個問題,聽菩薩這麼一說,頓時感到不好意思,也沒說話,撇開視線搖搖頭,表示不知。

菩薩曰:“神考將到時,莫過三月後,參加考試必得有得出道令牌,還需要會駛風駕雲,皆可參加修神矣。”

楓傑聞言,暗叫不好,賀老祖給的出道令牌都不知丟哪去了,這會兒怎麼可能還找得回?再說自己隻會駕雲,不會駛風,可怎生是好?

對於曉知他內心著急的菩薩來說,修神考試隻是小事,便說:“化災道人呀,你心算好,但腦卻糊塗,不喜欺騙他人,卻喜欺騙自己,你明知對那修神考試一片懵懂,卻欺騙自己還有時間還有時間,實際時間不多,如不是我來告你!怕你是得再而等上十二年矣。”

楓傑滿臉羞愧,眼神漂浮不定,忐忑說道:“我是有那出道令牌,如今不知何去,加上我是不會駛風,這可怎生是好?”

那菩薩撚撚手中楊柳,做掐指狀細細算惦著什麼,帶有神情的眼神望向東麵,喃喃道:“佛殿曾有一佛,後而遭怪勸惡,最終墮落成魔,他乃原稱南無鬥戰勝佛,現如今在那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居住,佛祖念他是佛,需他下界造化,你去尋他,助他造化,若是答應,我便助你修神考試走遭後門。”

說著,那天蓬終於插嘴了,笑道:“是猴哥是猴哥。”

菩薩嘖的一聲,瞪那天蓬一眼:“悟能莫要插嘴。”

說罷,那呆子還真個不敢再插嘴,咬著手指怔怔看向楓傑。

而楓傑則是答應菩薩道:“可以,待我先去考試,後而在去尋他,再將你事傳達,加上我且自身修行不足,得先修行,我心目的隻為修成神稱。”

菩薩有所不解,蹙眉問道:“為何非要修神?”

楓傑解釋道:“我曾有一妻兒,不幸遭山賊殺死,後而輪回變成狐狸,我要尋她,我心念她之愛,無法抹去。”

菩薩笑道:“玉台石樓墜,美酒似一杯,願你早日尋到妻兒。”

楓傑抱拳稱是,轉身就要走,不過又被菩薩喚住:“道人呀!等會兒,我可還有一事相告。”

楓傑聞言急轉身:“還有何事?”

菩薩道:“沿這往南再行五十餘裏,便是一片災民村,乃是唐國邊境之外的部落人族,那兒常年天災,通稱吉祥村,你可前去化化災罷,待災化完,且來普陀山尋我,我將帶你前去參加考試。”

雖說楓傑有那敬謝不敏之意,但始終不得虧欠自己名聲,再而也要參加那等修神考試,隻好點頭稱是答應,在那一刹,想起一件事,出於禮貌,欠身問道:“敢問觀音菩薩知道個叫降妖羅漢的麼?”

菩薩道:“認識,怎的?”

楓傑道:“前些時間,我路鬼殤嶺,偶遇山中妖王,山中妖王便請我與他化災,後而得知,那災竟然是個叫降妖羅漢的家夥,說要殺死他們,我聞說,自感不公,心想妖怪也是命,也是生靈,也是自然產物,為何如此這般弱肉強食,便使寶順同妖魔鬼怪們,一同收了降妖羅漢,如今那降妖羅漢被我困於法寶的刀山火海內,今日見得觀音菩薩,我便還你羅漢罷。”

說著,楓傑抽出符咒,召出降魔卷,遂把那降妖羅漢放了出來,可出來後,但見已是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唬得菩薩有言難盡,即刻撚著楊柳與他身上甩了些仙水,治愈他傷,緩緩抬頭看向楓傑,瞪了半晌,開口替那羅漢謝道:“承化災道人不殺之恩,我這就帶他離去,他這樣的修行,顯然不足,或是與道人修行衝突,謬哉謬哉。”

楓傑回禮:“勿需謝我,反倒我要謝你!”

菩薩點頭:“互謝!互謝!就此罷。”

聊畢,觀音菩薩便帶著那降妖羅漢駛風離開。

真叫個: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擦肩去匆匆。

楓傑收怪隻為善,尋找真理並不言。

行領天蓬趕化災,行善積德妙無言。

菩薩指路方是好,隻待心人去無邊。

畢竟不知楓傑和那呆子此去如何,且聽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