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經多時,翻山越嶺,早至中,中至下,下將晚,巧遇獸族,交流一番,還算不錯,後便騎獅子、坐熊背,和氣融融。別了獸族,遂不多時,天色將晚,日落西山,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發現前方山腳又有戶大院,可見那院:
四麵圍有華麗高高牆,紅瓦黑磚肥田畝畝秧。
左立一排挺拔赳赳樹,右植茂草叢林片片花。
大門正然皆為群群犬,酷似富宅野裏成成家。
呆子見狀,滿心歡喜道:“又遇著戶有錢家子了,又遇著戶有錢家子了!今晚不用露宿山野,去借宿一晚罷。”
不曾想,楓傑神情居然慌慎,急拉住那呆子道:“莫去莫去,不是好東西咧!你看這麼方圓幾裏的,全是山坳茂樹?怎就那兒有座如此華麗的家院?要我猜測,不是妖魔鬼怪就是山神地精。”
呆子道:“兄弟好是糊塗,我倆前不久才然遇到山賊,順救了人家姑娘,這會兒又見家院,有何怪哉?”
楓傑道:“不是不是,那處不比這處,這處空氣稀薄,不像是長久住人之地,再加上那家怎的如此華麗,裏頭定是有妖膩,總而言之了!反正我是感知不詳,你要麼怎的?”
呆子道:“還去看看罷,看畢才知是神是鬼,你是化災道人,不是有本可以收人的神書麼?萬一果是妖怪之家,你收便可。”
言訖兩人背包而去,來至大門前邊,咚咚敲門,不多時,一個老爺子把門打開,見他兩人一身模樣,仔細問道:“敢問客人是何前來?敲門作甚?”
呆子前去唱個大喏,笑道:“我倆是行腳的道人,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南海見菩薩哩!路經寶地,天色已晚,打算借宿一宿,或是借食一餐,不知何如?”
那老爺子一頭白發,胡子拉碴,滿臉皺紋,眼花花的,看不清呆子長得生醜,但聽他口氣還好,便轉身叫喚:“老婆子呀!來客人哩,來客人哩!”
請了兩人入內,來至客廳,兩口子老頭兒燒好了飯菜,大魚大肉,端在桌上,沒等楓傑去問,那呆子急忙坐了下來,拿起碗筷就吃,吃便吃,嘴裏還叫:“好飯,好菜。”
楓傑遂坐下,臉上神情卻是不好,也不敢去吃桌上東西,一隻手握著腰間劍柄,另一隻手放在桌上,環顧四周,硬是瞧不出什麼花樣,都坐下來吃飯時,楓傑開口問道:“爺爺奶奶,敢問這家如此之大,怎麼就那麼你倆老人?”
那老婆子開口道:“我家還有個女兒,二十有餘現在正在房間裏睡覺哩,一家三口,自耕田自食,樂哉,樂哉也。”
老頭兒問道:“你倆此行遠來,我看不單單隻是見菩薩吧?想必還有他事?是何事呀?”
原來那呆子隻顧著吃,也不去搭理,楓傑道:“實事並非單見菩薩而已,我乃賀氏道派修行下山的化災道人,姓淩,名楓傑。如今聞得修神考試即將開始,我是前去參見菩薩,順去參加修神考試。”
兩老頭聞言,大驚所望,老頭兒道:“參加修神考試?還是化災道人?此去妙也,妙也。但不知這位客人也是修神的麼?”
楓傑臉色略顯思慮,搖頭道:“他是陪我前行的兄弟,不去修神。”
兩老聞言大喜,相互對望一眼笑道:“你這兄弟不錯,吃得多,壯壯實實,我們一家三口的,每日耕田種菜,飼養家禽,正想招個女婿過老,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說其他的事,可耽誤不了呆子暴食,可一提起有關女人的勾當,便來了興致,當即放下筷子,抹抹嘴巴,正兒八經道:“你家女兒怎樣?貌美如何?我這哥哥要去修神,我當陪路,也是自由自在,隻是你那女兒果是看得上我,我就娶了!當你們女婿罷。”
楓傑對他的言語舉動有些兒猝不及防,甚至是不知所措,也沒說什麼,靜若不語,暗暗觀察兩老,心想果若真是山野人家,讓呆子留下給當他們女婿沒什麼不好,隻是怕了萬一是夥妖精變的,卻不自找麻煩?推敲斟酌良久,也不顧民間以訛傳訛的野怪憊懶之說,默然嗬嗬搖頭冷笑道:“乘龍快婿著實甚好。”
呆子與那兩老聊有一香之久,待房間姑娘出來,幾人轉頭望去,好一個野味粉臉美人家子,瞅得呆子直咽口水,楓傑卻看愣了,暗叫一聲:菩薩,在刹一那,便知這是什麼地方,老頭兒擺手喚她過來,將呆子之事與她說說,她遂聽說,也不主張,一口答應說行,呆子滿心歡喜,扯過楓傑衣袖就絮絮叨叨起來,楓傑已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想這呆子決然完蛋了。麵前姑娘不是別人,呆子看不出,楓傑卻曉得,正是觀音菩薩變的,來耍子哩。
楓傑笑道:“你要留便留,這附近山賊強盜較多,這戶人家沒有個守家的,你想給他們做女婿就做唄!用不著問我意見。”
呆子一聽,嘻嘻笑得合不攏嘴,嘴臉怪誰難看,沒等楓傑調侃,他便起身直給兩老下跪磕頭,嘴裏憨憨的嚷道:“爹娘呀爹娘。”
跪畢,吃了晚飯,老婆子給他倆找了個不大且看起來較舒適整潔房間,縱使楓傑已是告誡,可那呆子還是不聽,執意留下給他們當女婿,晚間時分,兩人睡在床上,楓傑翻來覆去心緒難擰,怎麼都睡不著,他在尋思,這一路上所的妖怪為甚都是唐國來的?
即便唐國的老道人癖愛飼養動物,也不應該走出如此多妖怪,不管大的小的,都是人形外樣,此時再加上菩薩的作為,著實讓人匪夷所思,畢竟這兒是向南之路,途中雖是群山野嶺居多,但也有不少小鎮村落,不至於荒野單戶求生,還有菩薩此為用意,到底為甚圖甚?
那姑娘絕對是菩薩所變,呆子愣是不知,可楓傑卻敢肯定,裏頭必有緣故,如此思慮,楓傑下了床,臉色凝重煞青,走到窗旁,耷拉在窗邊,煩躁之餘,生起絲絲悲哀,那便是: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故鄉已不在,更待他鄉人。
……
次日將早,野雞未鳴,楓傑早是收拾包袱,丟下呆子,自行趕路,這一路行得累,抽出符咒,撚訣喚雲,一縱身,飛過數座山頭,有過兩個時辰,直至南土最極,有座城市,喚做:邊唐國。但見片片華麗,來往人群,嚷嚷生情。
按落雲頭,入了城,已是天明氣和雲飄飄,茫茫人海皆遊遊。
進了涼亭客棧,放眼望去,人滿擠擠,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找到處空餘的桌位,但卻有一個看似大俠又像捕快的家夥,一頭血發,楓傑沒有多想,聞上去,問聲:“我可以坐裏嗎?”
那人喝著茶,吃著小碟花生米,隻是弱弱的從鼻頭中嗯了一聲,一臉冰霜,眼神淩厲,貌似在想著什麼似的。
楓傑笑道:“我是遠來修行的道人,姓淩名楓傑,聽聞觀音菩薩就在此地不遠,敢問閣下普陀山怎麼走?”
那人冷冷冰冰,隻是淡然的看著楓傑,嘴裏嚼著花生,足足盯了好半晌才冷冷開口道:“不知。”
楓傑招手示意小二過來,叫了壺小酒還有些拌菜,小二走後,才看向那人,繼續問道:“閣下姓甚何名?不知有幸可否交個朋友?”
那人又是盯著他看,似乎在想什麼一樣,思索半晌,緩緩開口:“語……”
還沒等他說完,楓傑大叫一聲猛往後看,“啊啊啊!誰誰誰?”
那人在他驚呼之間止住了言語。
發現自己包袱被偷的楓傑驚慌失措,四顧環視,場麵安好,平靜如常,再仔細去看,卻見得一個身影飛快逃出客棧,沒來由的人誰會亂跑?定是賊人,如此決定,早將見人消失,急得他二話沒說,起身抽符,大步奔出客棧,一路追趕,但見那是個女人,一溜灣就竄進了小巷子裏,楓傑緊隨而上,追入巷子,遠遠望去,但見那個女人慌慌張張,下時間就露出了尾巴,大卷白毛,楓傑暗想,包袱裏頭也沒什麼值錢的,隻是氣了神農之劍劍柄還在裏麵,那偷他包袱的女人是個妖精,定是衝著神農之劍劍柄而來,如此尋思,楓傑抽出符咒,撚著訣,使出毛阿白曾經教他的變獸法,即變出三頭獵豹,追將上去。
一路猛趕,終於將那女人逼入死胡同中,她見沒路,縱身一躍想溜,卻被一頭豹子咬住了尾巴,摔在地上不得脫身,楓傑抽符咒,望空一拋,變出個大網子,把她死死網了!急前去奪回包袱,順給了她屁股一腳罵道:“臭妖精。”
那狐狸精被他一腳踢得來氣,卻也沒奈何,沒來由從腰間拿出個小笛兒,深吸口氣吹響,楓傑不解,收了網子,一把奪過她的笛子,恨恨問道:“你想幹嘛?叫幫拖不成?”
那狐狸精一臉楚楚可憐,啊啊兩聲說不出話來,原來是個啞巴,伸手想去要回笛子,又被楓傑一推,哎的一聲摔倒,竟哇哇哭了起來,楓傑沒去管她,先檢查包袱裏的東西,然後拿出劍柄掛在腰間。
等心情平複下來時,才去問她:“你為什麼要偷我東西?有什麼企圖?”
那狐狸精捂著個小嘴,隻是一個勁房哇哇大哭,也不回話,楓傑再問幾句,她依舊不管不顧,自己哭自己的,楓傑嘖了一聲,抓抓頭,心想也不能把她怎的,隻得轉身就走,可還沒走出兩步,卻聽見一陣浩浩蕩蕩的馬蹄之聲。
沒多時,死胡同外圍滿一群白銀鐵騎,他們各個鐵甲披掛,手持方天畫戟,別提有多唬人了,上來就把楓傑和那狐狸精圍在垓心。
鐵騎人群裏下來一個人,氣質昂昂,想必是他們的頭子,其中一個馬上的士兵說道:“大帥,你小嫂子被人欺負了!怎麼辦?”那叫大帥的人聞言哼的一聲,不好氣道:“當我五萬鐵騎頭領吃素的?待會宰了他。”說罷,但聽他高聲喚叫一聲:“苗兒。”
原來那狐狸精是這五萬邊唐鐵騎頭子的小妾,這會兒見自己男人來了,趕緊收起尾巴,蹬蹬跑去,一把抱上,又摟又親,各種嫵媚動作不嫌周遭視線盡自擺開,叫大帥的人及時收斂,把她藏在身後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在逛街的麼?金環銀環呢?是不是在街上遇到那畜生把你攝來了?”
那狐狸精弱弱啜泣兩聲,愣是點頭點頭,隨後撕開身前衣服,抓了抓胸脯,示意楓傑猥褻她,大帥見狀氣急敗壞問道:“他侮辱了你?”狐狸精點頭點頭,哇的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捶胸頓足,她越是這樣,那大帥越火燒眉頭,臉都氣綠了,掄起方天畫戟,二話沒說,大罵一聲:“狗東西。”徑直朝楓傑劈去。
楓傑傻眼了,頓時感覺自己慘絕人寰喲!遂拔柄架住,手裏的笛子掉到了地上,那大帥撇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笛子,更加確信是這狗玩意欺負了自己的女人,楓傑一臉懵逼,連連解釋:“誤會,誤會了!”
大帥不容分說,一聲:“誤會你娘。”迎臉猛劈,楓傑被他戰得來氣,亦是不管如此,與他先分個強弱,隻可惜鬥將十來回合,楓傑以微弱劣勢與他不分上下,楓傑一把推開他,嗬道:“打便打,先自報出名號來,好讓我看看,是哪裏來的賊人。”
大帥凶狠罵道:“你這小廝,是外地來的東西吧?怎就連你爺爺都不認得?我乃此方守城將軍,姓周,人稱周大帥也。你欺負到我頭上!算是死了!不消說,吃你爺爺一戟。”
楓傑側身閃避,被他戰得手麻腳酸,隻得一股防衛,亦的沒了奈何,再而招架回擋,後跳一步拉開距離,指臉嗬道:“你個不識好歹東西,被個妖精騙了還執迷不悟,我哪有欺她?分明是她先來偷我的包袱,我才拿她。”
大帥怒道:“潑皮小人,休得胡讒,納命來。”說不了,揮戟砸去,楓傑連連後撤,抽出符,把劍柄變出劍身,趕上再戰。
你看這場好戰,劍戟爭鋒,前衝後撞,鹿虎定雄,器械來回碰撞當當作響,鬥將幾十回合,原來楓傑沒有他久經沙場的體力,不久便氣喘籲籲,楓傑暗罵一聲可惡,卻是轉身想走,不過在刹一那,瞬間被大帥抓住破綻,一腳橫踢在側肚上,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抱腿萬般吃痛。
大帥趁勢揮戟劈來,楓傑見狀,蹙眉撇臉,低頭咬緊牙關,心想這下死定了。
那戟猛劈過來,但聽當的一聲,一把細劍劍鋒擋下了大帥的方天畫戟,楓傑抬頭去看,可見是那個血色頭發的高冷大俠。
楓傑欲要開口,卻被他搶先一步,對周大帥說道:“這是我的朋友。”
言訖,那紅發大俠輕輕揮劍一甩,當下就把周大帥甩開,楓傑看得一愣一愣。
原來這紅發大俠一直緊隨楓傑其後,在他倆打鬥之間,卻躲在了屋簷上看戲,這會兒覺得有必要,於是便將楓傑救了下來。
此時此刻,周大帥他等見了這個紅發男人後,無一不是心驚膽戰,其中一個騎著馬的士兵來到周大帥身旁,細聲說道:“這紅發劍客如此手段,想必是那威震江湖的十大劍客榜首之次?大帥呀!他要真的是那語文,我們可要不得嘞!”
周大帥白他一眼,細聲回道:“你當我是瞎子嗎?誰不知道?別吵,我自由分寸。”
說罷,放下手裏的方天畫戟,前去抱拳問道一聲:“敢問赤發大俠乃是江湖十大劍客的語文大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