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止謹慎地微微探出身體,果然泰安候已離開了密室,密室的地上躺著一人,正是尚止前段時間嚴密監控的對象之一,西南王。

顧淮卻是在慢慢消化剛才二人那番對話中的信息,自然也猜到了麵前這人的身份。尚止蹲下身探了對方的鼻息,然後搖了搖頭。

西南王。顧淮想起當初自己利用東安郡主攪亂二房局勢的作法,直接導致了東安郡主和顧瑀的和離,現在想來,原來當初作局的自己,其實也不過身在局中。

但此刻令二人在意甚至心驚的是,泰安候想要完成的大業,莫非……還有剛才泰安候口中的王爺,大約便是尚止這位再尊貴無比的睿親王,聽泰安候的口氣,絕對不是要對尚止行什麼好事情。

顧淮徑直走到四周的那些箱子處,慢慢地打開來,一股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折耀而出。

他依次打開了密室內十數個箱子,裏麵無一例外都是,都是滿滿的黃金。

尚止也是第一次完全看到這些金子,此時他內心十分凝重,“這麼多黃金……”

“泰安候究竟想幹嘛?”

正當二人想著是否要依照原計劃偷取金子時,外麵似乎突然間爆發了什麼事情一般,隔著厚重的土地都感受到了外麵的喧鬧。顧淮心下一動,“偷?”

“偷!”

數十名暗衛被緊急召了進來,外麵的守備被直接打暈,幾十個人非常不客氣地將箱子內的黃金拿□□袋裝走,盡數搬了個一幹二淨後,還十分惡劣地往箱子裏頭填石頭,再往石頭上麵鋪一層金磚,掩蓋住了下麵的石頭。

全程還花費了不少時長,但外麵不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行動,等到暗衛們將幾十個麻袋的黃金都運走之後,尚止剛恢複好原來的機關擺設,直接揣上顧淮,悄悄地往前方人聲鼎沸的地方而去。

不過剛剛靠近大營前方,他們便知道了泰安候的大業究竟是什麼。

“當今朝廷,帝王昏庸,奸臣當道,小人橫行!這還是我們的大尚嗎?”泰安候的聲音穿透了除夕夜的年味,“看看我們的同胞,看看如今的麗山城!天災*,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可咱們的建元帝在皇宮之中,仍舊享樂快活,可有關心過貧民百姓的死活!”

底下一片豪情回聲,“推翻昏君!打倒佞臣!”

“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是該大家為這個國家出力的時候了!”泰安候聲音堅定,“除夕之夜,我們幹完這杯酒,明日我們便開始正式整軍,隨時準備踏上征程,討伐那無道昏君,清君側,還我大尚一片大好山河!”

“還我大尚一片大好山河!還我大尚一片大好山河!”

數萬士兵的呼聲震破了這個夜晚,尚止和顧淮齊齊地縮回了身子,黑暗之中雖然彼此看不清對方的麵目,但卻都感受到了對方加快的心跳。

泰安候……竟是要造反!

之前所有的預像頓時浮現在腦海之中,那些黃金絕對不止兩千兩,聽泰安候和西南王之間的交談,可以知道泰安候在朝中幫忙斂財的人必定不少,顧瑀隻是其中一人而已。

種種跡象顯示泰安候的預謀絕對不是一兩天了,必定是多年以來長期密謀的結果。但是惠貴妃多年受寵,五皇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儲君人選,泰安候完全是受益方,為何要大動幹戈舉旗謀反!

這些問題全部成了謎繞在二人心頭,尚止一言不發地抱起顧淮往麗山城裏趕。

事關重大,此時已經沒有太多讓他們思考的時間。二人匆匆趕到麗山城時,暗衛們剛把黃金搬到總督府。他們看到這一袋袋黃金,可以預見若是泰安候發現自己多年來的積蓄全部被人搬空後會是多麼震怒。

盡管此舉肯定給泰安候的起兵帶來一定的阻礙,但泰安候謀劃多年,計劃肯定十分周全,不會因為十幾箱守備並不森嚴的黃金被偷就徹底亂了陣腳。

“泰安候定是要拿你祭旗,或是威脅皇上。你現在立即回京,將此事迅速傳達到宮裏頭。”

最重要的是,尚止武功再好也難敵千軍萬馬,作為帝王明顯的軟肋,尚止的安危此時再重要不過。

“麗山城便交給我,我既已為此地總督,自會為此地負責。”顧淮看著尚止,輕輕地摸了摸對方的頭發,並用頭輕輕敲了一敲對方的額頭。

尚止任由對方撫摸自己的頭發,突然直接將對方擁入了懷中,然後踮起腳輕輕地輕吻了一下顧淮的額頭。

本來氣氛十分美好的,但遊吾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爆出了大笑,“哈哈哈哈哈踮腳啊!”

顧淮眼光不由地瞥向了尚止微微踮起的腳尖,一時沒繃住笑,踩了踩對方的腳。

尚止立即意會到顧淮笑的是什麼,他立即板起了小棺材臉,十分利落地站平了,然後直接親上顧淮的嘴,剛好在一個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