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先看了她一眼:“是有這個意思。”
朱卿卿的臉頓時垮了,十分生氣地想,他既然都要和別人成親了,怎麼還敢摸她的臉?還敢和她說一直在等她長大?
“怎麼不高興了?”周嘉先往她身邊靠近了一步,近得她輕易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墨香。也是奇怪,周嘉先這樣整日忙得不行的人,怎麼就那麼愛讀書寫字?可惜這世道,他是注定成不了狀元郎了。成不了狀元郎才好呢,免得他到處使壞。朱卿卿黑著臉道:“下次不許你再摸我的臉!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嘉先一怔,隨即大笑起來,見朱卿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忍住笑意輕聲道:“你要如何不客氣?”
忽見周嘉人瘋跑過來,一把搶走朱卿卿手裏的花,笑道:“剛才是我不好,快別生我氣了,不然你若是也走了,我一個人可沒意思。”
周嘉先聽出她話裏的意思,不由皺眉道:“你表姐呢?”
周嘉人將手一攤,歎道:“朱悅悅是個小氣鬼啊,我不過是搶在她前頭挑了那匹胭脂馬,她就氣著走了,說我霸道無禮。”眼睛一眨,喜笑顏開地把那朵茶花戴在朱卿卿的丫髻裏,拍著手笑:“還是卿卿好,人美性子好,最是知禮。”
周嘉先拿周嘉人的嬌蠻霸道沒辦法,更不好當著朱卿卿的麵罵人,便叫小廝把馬牽過來:“三妹妹挑吧,喜歡哪匹就是哪匹。”
朱卿卿相中了一隻毛皮黑亮,眼睛溫柔的小馬駒:“就是它吧。”
周嘉人不屑:“黑不溜秋的,有什麼看頭?要我說你就挑那一匹白馬。”也不管朱卿卿喜不喜歡,直接叫人把白馬拉過來,把韁繩往朱卿卿手裏塞:“這匹馬才配得上你。”
朱卿卿覺得,周嘉人不過是猜著大堂姐除去胭脂馬之外,第二就該喜歡這匹白馬,因此故意要讓她選了這匹馬,好叫大堂姐心裏更加不舒服。一則她沒必要卷入二人的紛爭中,二則她是真的更喜歡那匹小黑馬,便微笑著不說話。
周嘉人見她不說話,便知道她不樂意,不高興地撇撇嘴,看向周嘉先:“二哥,你說是不是這匹白馬更襯卿卿?她最聽你的話,隻要你開口,她一定聽。”
朱卿卿待不下去了,她以為那個秘密隻屬於她一個人,結果所有人都似是知道,周嘉人這話明顯是在擠兌威脅她,非得要她選這馬。
周嘉先淡淡地道:“我從來都隻知道,能讓人真心喜歡的才是真正的好禮物,才是真心實意地送禮。”
周嘉人下不來台,陰沉著臉看看朱卿卿,再看看周嘉先,突地冷笑一聲:“這還從哪裏說起呢,就先護上了,若是將來……”
“嘉人!”周嘉先突然火了,陰沉了臉道:“母親沒有教導過你做人要有分寸嗎?”
周嘉人真的惱了,手指著他點了點,道:“好,好,我記住你們了。”用力將韁繩從朱卿卿手裏搶過來,再用力抽打在白馬的身上,大聲道:“姑奶奶我要那匹胭脂馬和這匹白馬!”
周大小姐的話當然沒有人敢反對,她也沒有搶走朱卿卿的小黑馬,但是朱卿卿的心情整個都被敗壞了,隨便向周嘉先道了聲謝便告辭回去。
周嘉先知道她不高興,也沒多留她:“過兩日天氣好了,請個女師傅來教你們騎馬。”
朱卿卿應了,低著頭要走,周嘉先又把她叫住:“卿卿……”
“嗯?”朱卿卿停下來等他說話,他卻又不說了,笑盈盈地道:“路滑,小心一點。”
朱卿卿一笑,心中微暖。走到半途遇到落梅來接她,便道:“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事?”
落梅道:“大姑娘此刻正在咱們院子裏等著您呢,奴婢瞧著她像是和誰鬧了氣,眼睛都哭腫了。”
不至於吧,大堂姐的氣性怎麼越來越大了?就算是周嘉人霸道不講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何況過後周大太太若是知道這事兒,一準會加倍補償大堂姐,何必這樣和自己過不去。朱卿卿加快腳步:“不好讓大姐姐久等,我們走快些吧。”
落梅小心翼翼地道:“姑娘,您得小心些,奴婢瞧著大姑娘的氣倒像是衝著你去的。”
朱卿卿莫名其妙:“我沒得罪她啊。”得罪大堂姐的是周嘉人,關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