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雲鎮(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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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關。

烈日暴曬下的沙漠上,狂風四起,黃埃漫天,狂沙怒號。

飛鳥絕跡的天空中,沒有雲。人跡罕至的荒漠上,有一個人。

那個人走在沙丘上,身後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風跟在他身後,又迅將他的足跡掩埋了。

那個人帶著鬥笠,黑色麵紗遮住了臉。身上裹著寬鬆破爛的灰色麻布衣,背著一個包袱,還有一把用布包著的刀。刀尖戳破了布,露出光亮的尖端。他右腳的黑色布鞋破了,露出了大拇指。

他翻越幾個沙丘後,站在一個沙丘頂端,看著沙丘下麵的一條路,那條路在烈日下扭動著通向遠方。

他從腰帶上取下水壺,從背上拿下包袱和刀,放在一邊,然後盤坐在沙丘頂端。他撩起麵紗,身子傾向一邊,吐了一口痰,黃色的,裏麵有沙子。痰在沙子上撞出一個小坑,周圍的沙子都湧過去,包住它,把它吸幹了,不久它就消失了。

他解開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塊幹餅,然後重新把包袱係好,擰開水壺,就著水吃起餅來。他一邊嚼著,一邊觀察下麵的路。

那是一個幹枯的河床,後來成了通向飛雲鎮的官道。道上有官兵設的關卡,還有土匪設的關卡。除了官兵還有有土匪頒的通行證的人,一般人不敢走。土匪的通行證隻有飛雲鎮的人才有,那是定期向土匪繳納銀兩換來的,可保通行和性命。飛雲鎮是小鎮,人不多,所以麵孔在土匪那裏都認得。若是生人走這條道,沒有人保護,必遭劫掠,女人抓走,男人殺掉,割頭,所以一般都沒人走。為了避開關卡和土匪設的幾個攔截點,他沙漠中穿行了三天。前麵已經不能再走了,隻有走這條道。

他觀察著下麵的路,一片蒼黃,什麼動靜都沒有。

他吃完東西,站起來,把水壺係在要帶上,背上包袱和刀,下了沙丘。

碎石在他腳下出細碎的聲音,和高處的風聲混在一起,其他什麼聲音都聽不見。

他走了一會兒,停下來,然後從背上取下刀。解開包住刀的布,疊起來,塞在腰帶上。那把刀長三尺二寸,柄長三寸,上麵纏著布條。刀麵寬,刀刃磨得很亮;刀背有點厚,上麵有很多齒狀缺口。刀身銀白,在烈日下反射寒光。他提著刀,繼續向前走。

前麵路兩邊的沙子中爬起來兩個人,蒙著頭和臉,都拿著一把刀,走到路中間,攔住他的去路。黃沙從他們身上向下滑落,沙沙作響。

一個人問:“哪兒來的?”

“張掖。”

“去哪裏?”

“飛雲鎮。”

“幹什麼的?”

“做生意。”

“做生意還帶刀?看你不像。”

“防身。”

“有通行證嗎?”

“沒有。”

“錢留下,放你回去。”

他沒有說話,攥緊了手中的刀。

那個土匪說:“再說一遍,錢留下,放你走,不殺你。不然讓你死在這裏。”

他對他們亮起了手中的刀。兩個土匪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說,提著刀向他走去。

這時候起風了,風很大,卷起地上的細沙,道上變的昏暗。他和兩個土匪在風沙中打鬥,隻聽見刀刃碰撞了幾下,然後是刺穿肚皮和割開喉嚨的聲音,然後是兩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兩個土匪倒在地上,一個人的肚子被刺穿了,另一個的脖子被割開,血從兩具不斷抽搐的屍體上流出來,沁進砂石之中,在烈日下很快就結了痂。

他在其中一個人的身上把刀上的血擦幹淨,然後從腰帶上拿下布,把刀重新包好,背在背上,繼續向前走。

他走了幾步,停下來,又回過頭,走回屍體旁邊。蹲下,開始搜屍體,搜出一張黃的紙片,上寫“飛雲鎮通行證”幾個字。他把紙片收好,起身離去。

那兩具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很快上麵就蒙上了一層黃沙。

落日的時候,他到了飛雲鎮。

飛雲鎮是位於嘉峪關附近的一個小鎮,屬於邊防重鎮,是戍邊的軍隊和過往商販留宿休息的地方。

小鎮不大,住著兩百來口人,部分是本地居民,大部分是商販、流放的殺人犯、隱匿身份的盜賊和因為抄家從漢中一帶遷過來的流民。時間長了,就都成了小鎮的居民。居民們互不相擾,過著自己的生活。

飛雲鎮之所以有這樣的秩序,還與附近的一夥土匪有關,這個小鎮一直處於土匪的控製之下。小鎮的居民定期給土匪繳納銀兩,土匪就不擾民,同時還保證小鎮的安全。這夥土匪叫“沙幫”,沙幫的頭頭是一個叫丁滿的人。他要來飛雲鎮之前,就在途中的客棧中聽到有關丁滿的討論,說丁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飛雲鎮是屬於丁滿的,外人進去了如果不交錢,就別想活著出去。

他沒有管這麼多,他要去飛雲鎮,就去了。途中殺的那兩個劫道的土匪,估計就是沙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