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川和孫慶都對荊川抱拳。
一旁的徐達對陳一川和孫慶說:“我看不如這樣,二位好漢如果沒有要緊事在身,不如再停留幾日,待荊川傷勢痊愈之後再離開嘉峪關。”
陳一川和孫慶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孫慶說:“好,反正也沒什麼事。”
荊川經過精心治療和照料,身上的傷很快就恢複了,也可以下地走動了,隻是因為傷勢過重,手腳行動起來還不方便。
荊川每日和陳一川孫慶二人在城樓上笑談江湖,他們隻談江湖,不大談自己的過往。荊川隻知道陳一川是河南人,孫慶是南京的,二人之前均是為了躲避江湖追殺,不得已才來到了飛雲鎮,來了之後就沒再走了,一住就是好幾年。飛雲鎮的許多人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到這邊關之地的。
荊川聽了之後,感歎良久,說:“江湖險惡,荊某早已萌生退意,隻是身在其中,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陳一川說:“荊兄說的是。世上本無江湖,隻是人心險惡,包藏禍心,人人思害人而利己,就有了江湖。但若是伸頸就戮,任人宰割,那這世道就更亂了。”
孫慶說:“誰都不想整日風餐露宿,四處漂泊,刀口舔血。誰都想過上安穩日子,隻是身不由己,踏入江湖一步,想要回去,就難了。”
孫慶的話說到了荊川和陳一川的心裏去了,三人都感慨頗深,望著遠處的茫茫大漠,默然不語。
過了一會兒,荊川問二人:“二位兄弟,離開嘉峪關之後,不知以後有何打算?”
陳一川說:“飛雲鎮是不能留了,隻能回老家。”
孫慶說:“我本來就是個沒根的人,此處不留我,自有留我處,繼續走吧,走到哪裏是哪裏,隨遇而安早就習慣了,是生是死,隨他去!你呢荊兄?”
荊川眺望遠處灰暗的天空,說:“還不知道,我和你一樣,走一步算一步吧。”
陳一川說:“在下無意冒犯,隻是看荊兄已經上了年紀了,其實可以考慮退隱了。”
荊川說:“我何嚐不想,隻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完,如何退?”
說到這裏,三人都不再言語,各自心裏都在感傷。
過了一會兒,孫慶說:“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說點別的吧。”說著對荊川笑道,“那日在校場上看了荊兄的武功,在下實在佩服,可以說無人匹敵了。荊兄如果不是身上有傷,我現在就要和你切磋一下!”
“哈哈哈!”荊川笑道,“隻是一家之長罷了,江湖之大,高手如雲,各懷絕技,荊川隻算得上滄海一粟。要說天下第一的武功,我想是沒有的。再厲害的武功,也總有其他武功來克。”
荊川的這番話,讓陳一川和孫慶都很讚同,他們心裏也很欽佩荊川的率直和謙遜。
陳一川問:“荊兄,我見你的刀法很獨特,力道時而強硬,時而柔婉,特別是對刀的使用,似在通過不斷地轉動來變化鋒刃和力道,實在精妙。我行走江湖多年,這樣的刀法還是頭一次見到!”
荊川說:“在下覺得,刀的用法有很多,就看遇到什麼樣的對手。遇到刀法稍遜的人,可用強力,像祝飛龍兄那樣的刀法,任何刀法不精的人都不是其敵手;若是遇到精通刀法變化的人,如果用刀強力粗暴,力道雖有,但也很容易讓對手看出破綻,一招不慎,就會被對手抓住。那****看祝飛龍與馬岱過招,馬岱通過步法和刀法的變化,讓祝飛龍的刀根本無法近他的身,祝飛龍身法雖然靈活,但刀法還是硬的,所以就被馬岱看出了破綻。”
孫慶說:“刀雖然有輕有重,還是重兵器,與劍的靈巧多變不同,刀講究快準狠,看似粗暴,但是其中的變化也是非常精妙的。”
陳一川說:“我曾見過一人,刀法十分厲害,他使的是一把重刀,但是我看他使起來非常輕盈,跟使劍似的,變化多端。”
荊川點頭:“武學要道之一就是變,隻要明白了這一點,一法通,萬法皆通,兵器隻是手段,通了法,不論使什麼樣的兵器,都能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陳一川和孫慶都表示讚同。
“這幾天我琢磨了荊兄的刀法,也是靈活多變,將刀揮到了極致。力道幾乎隨時在變化,而且是借著對手的力道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