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川坐在一張長桌前,看著擺在桌上的幾個大壇子。 壇子裏裝的是陳年好酒,雖然被泥封了,但還是散著濃濃的酒香。荊川聞到酒香的時候,不停地咽著口水。
有多久沒有喝酒了?他不清楚,也許很久了,也許隻是短短幾天。可是對他這種嗜酒如命的人來說,斷一天酒比要他的命還難受,所以當他看到桌子上的那些酒的時候,他非常高興。
此時他正坐在一個陌生的大廳裏,大廳周圍全是石壁,石壁上點著許多盞燈,燈光暗淡,周圍空無一人。荊川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當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放開肚皮喝酒!
荊川把一個大碗拿到麵前,然後用雙手把一大壇酒挪到麵前,揭開上麵的封泥,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間就把他包圍了,那味道令他感到沉醉,一下子就忘記了現實,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天地仿佛在慢慢旋轉,他整個也像是騰上了天空,在那仙雲神霧中遨遊一樣,十分舒暢。古人所謂的羽化登仙,想必就是這樣的感覺吧。想到這些,荊川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荊川傾了一下壇子,把裏麵的酒倒進碗裏。那酒真是好,幾乎可以用“玉液瓊漿”來形容。酒漿呈蜂蜜黃,但一點都不顯得渾濁,倒在碗裏,清澈見底。再看酒從壇口流出來的樣子,就如深山中的清泉一樣緩緩流淌,柔和平順,看得人心脾清爽,渾身舒泰。倒好了酒,荊川雙手端起碗來,送到嘴邊,隨著喉結的上下鼓動咕嚕咕嚕地喝起來,他一口氣就幹了一大碗!那酒入口的時候先是像清水一樣清淡,但是送到舌尖的時候,就像剛出產的蜂蜜一樣變濃變甜了,再往嘴裏走,酒香徹底揮出來,帶著一股香醇和清冽滑過舌頭,咽下去的時候,喉嚨先是辣了一下,然後就變得滾燙,如一股暖流往下流淌。酒到了腹中之後,渾身爽快,身上感到十分暖和,頭也微微變得眩暈起來,如同沐浴在春日暖陽之下,昏昏欲仙。
“好酒!”荊川大聲說了出來,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然後又倒了一碗,一飲而盡!
荊川好久沒有像這樣暢快地痛飲了,此時他心裏隻有美酒,敞開了肚子,暢快地喝了起來,不多時,一壇酒就進了他肚子裏。
荊川正要開第二壇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醉意襲來,讓他感到天旋地轉。“這是什麼酒,後勁怎麼這麼大?”再看那些酒壇的時候,荊川看到了很多重疊的影子,他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著。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荊川說了幾句話,舌頭軟,就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荊川被一個人推醒了。
“川,醒醒。”
那是個女人的聲音,十分溫柔,荊川慢慢睜開眼,抬起頭,朦朧中看見一個女子站在身邊。
“川,你醒了。”
“你、你是誰?”荊川身體搖晃著說,因為頭昏得厲害,他看不清眼前女子的長相。
“你不記得我了嗎?川,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嗎?”
荊川搖晃了一下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還是昏昏沉沉的,看都看不清楚。沒想到那酒的勁頭這麼大,連他這樣酒量驚人的人都難以招架。
女子將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荊川扭頭看了一下,現手上全是血,再看那女子模糊的臉,荊川覺得有些熟悉。
“看來你已經忘了我了,我是春芸啊。”
女子這麼一說,荊川瞬間就想起來了,連忙說:“春、春芸!是你,你去哪、哪裏了,我找、找不到你。”
荊川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嘴邊僵硬,舌頭軟,那些話根本就說不出來。他很想站起裏去抱春芸,可是渾身癱軟無力。
“你又喝這麼多酒。”春芸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和哀怨。
“我想、想你,春芸,找你找、找得好苦,這些年,你去、去哪裏了?”
春芸說:“你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別再喝酒了。”
荊川亂動著,想要站起來,但是四肢無力,軟得像棉花一樣使不上勁,連抬頭都費勁,他趴在桌上,說:“春、春芸,不要走,我帶、帶你回、回家,和你好好過、過日子。”
春芸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轉過身去,說:“回不了了,一切都晚了。”
“為、為什麼?”
春芸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來,指著荊川厲聲說:“還不是都怪你!誰叫你整日在江湖上打打殺殺,你要是不結那麼多仇家,我也不會死,都是你害的!”
荊川沒想到春芸一下子大雷霆指責他,他感到很自責,就說:“春芸,是我對、對不起你。”
“那天要不是你在外麵喝得爛醉,我也不會被你的仇家抓走,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苦嗎?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春芸說完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