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川也流了淚,心裏又痛苦又後悔:“芸,是我不好,是我害、害了你。”
春芸說:“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本想我死了以後你改了很多,誰知道你一點都沒改,還是以前那副爛德行!那酒真的有那麼好嗎,比我還重要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荊川說:“芸,你回、回來吧,我再也不喝、不喝了,我改,你回來吧。”
春芸不哭了,聲音變得異常冷漠:“哼,回來,回來和你一起受罪嗎?和你一起過擔驚受怕的日子嗎?”
荊川頓時淚流滿麵,說:“芸,都怪我,我錯了,你回來吧,我退出江湖,再也不喝、喝酒了,以後和你好好、過日子。芸,你不知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四處漂泊,就是為了找、找你,我不知道他們把你帶到了什麼地方,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救你,不找到你,我是決不罷休。”
“你以後不用來找我了,你也找不到我了,我早已死了。”
“什麼!芸,你別唬我,你沒死,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我的女人死的!”
“就是因為你,我才被人害死的,我是被你害死的!”
荊川心裏痛苦萬分,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芸,不可能的!你不會死,你還活著,我要去找你!”
春芸沒有理他這句話,而是說:“別找了,隻要你以後別再殺人,別再喝酒,我就原諒你了。”
荊川焦急地向從桌子上爬起來,但怎麼用力都沒用,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一樣。他頓時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要喝酒?當年要不是他在外麵貪酒,喝得爛醉,春芸也不會被人擄走。他不知道是什麼人擄走了春芸,四處尋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女人。他想到是自己的那些仇家,於是逐一找過去,把仇家都殺幹淨了,但還是找不到春芸。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為此事而自責後悔,他痛恨自己,有時候真想一刀自我了斷,但一想到春芸生死未卜,他又不敢死,找不到春芸,他決不罷休!
“我走了,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春芸,求你,不要走!”
“你殺人太多,死後必定會下地獄。別再殺了,多做些好事,積點德,或許可以幫你減輕地獄的刑罰,你好自為之吧。”春芸說著離開了大廳。
荊川想要站起來去拉春芸,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隻得大聲求道:“春芸,別走,求你了,不要走!”
荊川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頭扭到春芸的方向,模糊地看見春芸背著他慢慢地離開大廳,越走越遠,任憑他怎麼哀求都沒有停下來,最後消失了。
荊川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出來。此時的他脆弱得像一個犯了錯誤卻得不到原諒的孩子,內心痛苦萬分。他恨自己,他現在與一個廢人無異,什麼都做不了。
荊川用力抬起一隻手來,想要扇自己一耳光,但是手拍到臉上,卻沒有一點勁,往下滑,垂了下去。荊川放聲哭著,半邊臉貼在桌子上,眼淚、鼻涕和口水全都流了出來。
“春芸,都怪我,等我辦完事,我就過去陪你,你一定要等著我。”
說完,荊川就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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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醒!”
荊川感到有人在用手拍自己的臉,他恍然睜開眼睛,現一個少年站在他身邊,正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此刻,他正躺在一間石室中的一張床上,他一下子記不起這是什麼地方,就問那少年:“這是哪裏?”
少年嘲諷地笑了一下,說:“才來的,你就忘了?傻了吧,這是雪宮。”
荊川想了想,這才想起自己到了天山的雪宮。而剛才的景象,都是在做夢。他摸了一下臉,現臉上全是淚水,莫非剛才做夢的時候哭出來了?
少年說:“剛才我看你又是哭又是喊的,還以為你快要死了呢。”
荊川感到有些狼狽,就沒說什麼。他從床上坐起來,左肩上還有點痛,扭頭一看,肩上的腫脹已經消失,顏色也變得正常了,看來傷口已經快好了。
“要不是先生用那千年藥酒給你喝,你早就命喪黃泉了。”
“藥酒?”
少年說:“那是先生祖上傳下來的,無價之寶,可治百病,先生可憐你,就給你喝了一碗。”
荊川正想說話,突然感動胸口一悶,好像堵著一團東西一樣。那團東西不斷上湧,荊川感到一陣惡心,想要吐出來,於是趴到另一邊的床沿上,“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攤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