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凱伊的孩子(2 / 3)

嘶啦!

突然,藍苧欣隻感覺到身體一涼,之前穿著的衣裙儼然變成了凱伊手中的碎布,被拋於空中,仿佛隨風飄落的白花。

他凝望著她,如撒旦一般邪惡,低吼:“我倒要看看,你這樣還怎麼逃開我!”

“凱伊,你到底要做什麼,快放了我!”此刻的他就像是惡魔,居高臨下的瀏覽她的嬌軀,陰鷙的眼神中熠熠閃著奪目光華和一抹晦暗。這種眼神,就像是獵物在進食前最後的憐憫。

他那樣毫無表情的盯著她良久,才緩緩輕啟薄唇“告訴我,為什麼離開?”

她偏過頭,泫然欲泣的小臉上滿是楚楚可憐的嬌柔,如果是在從前,凱伊一定不顧一切先做了再說,但今天,他格外的堅持。

“說!”他扳正她臉,直直的望進她的眸底:“為了裴依墨,還是為了流卿玄?哼,我真是低估了你,在我眼底下,竟然還能把adckeovhg集團的總裁迷得暈頭轉向,不惜得罪我,送你去機場。你們暗度陳倉多久了?”

她蹙眉,堅定的說:“我們沒有!我和流卿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沒有?”他冷哼,顯然不相信:“別再觸碰我的底線了,我已經為你破了太多的例了,你為什麼還不知足?我不是和你說過,就算我和流芷晶結婚,也絕對不會影響到我們,你為什麼還要從我這裏逃開?”

她知道凱伊確實因為她讓步了許多,也做了許多他平常不會做的事。可是,這都不是她想要的。

“別逼我了,凱伊,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她哀求。

她的眼睛慢慢紅了起來,她深深的恐懼著,不安著,不是因為其他,而是怕自己丟了心。不想讓他再追問,是怕自己泄露了心底真正想要的東西。沒有索求,沒有希冀,自然也就不會絕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的感情?

老伯爵說的對,她是下賤的,所以才會在一次次失去身體,尊嚴的時候,一並輸了她的心。

所以,她才會活得比任何人都痛苦。一麵抗拒著,一麵還要不自覺的慢慢淪陷。這種感覺就像是掉進了海洋中心的漩渦,你越掙紮越想爬出,除了讓自己嗆水之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得更深,直到窒息、滅亡。

眼淚從眼角滑落,清晰而悲傷。

有的東西會消失,而有的東西是永恒的。他給她的是綿長而窒息的痛苦,但同時也是銘心和刻骨的。現在終於明白,不愛他,太難。而忘記,更是難。

無數次想要逃離,而她其實最應該逃開的,是自己正逐漸失去的心。

看到她的眼淚,凱伊湛藍的眸底忽然閃過一抹複雜。凝望她良久,他忽然躺倒她的身側,高大的身軀圈她在懷,眼睛灼灼對視,鼻息交融,他們的眼神幾乎就要融在一起。

他沉沉的命令,不容抵抗:“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答應我。”

她垂眸,咬唇不語。

凱伊神情頓時陰沉下來,看著她倔強的噤口不語,咬牙:“說你不會再離開我,說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快說!”

她依然沉默。

頓時,男人突然低下頭,重重的嘶咬她的脖頸。狠絕的力氣似乎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般。淺幽咬住唇,壓抑住痛呼,男人的牙齒合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我會讓你說的!無論什麼辦法,我一定會讓你答應。”

她不明白男人究竟在糾結什麼,執著什麼。隻要他不允許,她絕對沒有那麼能力離開他的掌控範圍內。他又是為什麼,非要得到她的承諾不可?他現在的神情,就是像是一隻受了重傷,垂死掙紮的野獸。

強大無法侵略的凱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是她眼花了吧,是她出現幻覺了吧。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強硬的命令,肆意的掠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露出這樣讓人心碎的表情.......

現在的她,許多事情還不明白。直到多年以後,每當想到今日男人這種無意間透露出的仿佛頻臨絕望的眼神,她才刹那間明白,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這樣的脆弱和不堪一擊。原來他瞞著她的事,太多了。

可是等到她都已經明白,都已經知曉。他們,卻再也回不去從前......

絕望並不可怕,失去心也並不可怕。原來真正可怕的是時間和不能逆轉的命運......

男人的眼中閃過不耐煩。他的手來到自己的腰間,開始解開昂貴的西裝褲。

淺幽搖著頭,倏地瞠大了雙目:“不要!”

她的孩子還太過嬌弱,絕對無法承受凱伊。而淺幽的突如其來的驚呼,好似一盆冷水澆滅了男人所有的熱情,刹那間清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僵住,手停在做工精美的皮帶上,盯著她的眼神中好似迅速的被什麼填充,那樣複雜且呆滯。第一次,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神色,疑惑不解。今天的他,太不對勁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眸看向淺幽。欲言又止,最後卻化為冷冷的冰寒。他起身,坐在床邊,抽出一顆香煙點燃,渺渺白煙後的藍瞳讓人捉摸不透。

但淺幽還來不及多想,香煙的味道倏地竄進鼻腔。她猛烈的咳嗽起來,懷孕之後她對這種刺激性氣味異常的敏感。

“唔!”突然,胃部一陣翻滾,剛才承受了男人太多的粗暴,控製不住地吐了出來。

此刻,男人的眼神充滿探究,高深莫測,“你怎麼了?”

大吐特吐之後,藍苧欣這才記得凱伊還在身邊。床單已經被她弄得很髒,甚至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

她不是有意的,如果可以忍住,她一定不會在凱伊麵前吐成這個樣子。因為早上為了要逃跑,她根本就沒有吃東西,一整天又都是情緒緊繃的,再加上剛才被凱伊一扔,惡心的感覺久久消散不去。然後直到剛才一陣猛烈的咳嗽,把她胃袋裏的僅有的一點食物也帶了出來。

凱伊眯著雙眸,充滿探究的望著她。突然,他緩緩開口:“你怎麼了?”

瞬間,她的身體一僵,搖搖頭:“沒......沒什麼。隻是頭暈。”

床單上還留有她吐後的穢物,凱伊卻好像渾然未覺。過了很久,他優雅的下床,然後抱起雙手被捆縛的藍苧欣,緩緩走向浴室。

衣衫褪盡,但雙手的領帶他卻沒有想要幫她解開的意思。浴缸裏的水,因為他們兩人的侵入而蕩起層層波紋,翻滾成為透明晶瑩的浪花。

凱伊環著她,坐在她的身後,仔細地為她清洗著身體。她想,無論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的潔癖都不會消失。

感覺到身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藍苧欣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水溫過熱。她紅著臉,享受著男人這樣特級的服務。大手拘起一波清水,然後輕輕撩到她的身上。今天的凱伊格外的安靜,仿佛不是平常的那個有著強大震懾力的男人。

在凱伊這樣頂級舒適的服務中,累極的她昏昏欲睡,隱約間,她仿佛想起了慕容櫻蘭婚禮的晚上,那個陌生男人幫她紓解,也是這樣的輕柔和緩慢。

突然,她睜開雙眸,還有氤氳的霧氣彌漫其中,卻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而驚得睡意全無。心跳的節奏早已亂了節拍,胸口盡是紊亂而強烈的震動。

耳畔,凱伊用那特有的低沉充滿磁感的聲音說,低婉動人:“怎麼了?為什麼不睡?”

她開了開口,卻無言以對。

如果是凱伊,他為什麼不承認?她憑什麼隻因為在剛才那一刹那找到了那晚的感覺,所以認定那個男人就是凱伊?可是,那個人如果一旦不是凱伊,她若是說了,原本已經逃過一劫的小命,也一定會被扼殺在這浴缸之內,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她再明白不過,凱伊對於已經不幹淨的東西,會多麼無情和殘忍的對待。

所以,她乖乖的閉上嘴。

用來捆綁雙手的領帶因為沾上水,所以變得更加的緊澀,布料吸水後在她的手腕間變得沉沉的。

她柔聲懇求的問:“凱伊,幫我解開好麼?”

男人的視線落在白皙手腕間的紅色勒痕,他伸出手穿過她的身體,緊緊地握住它們,死死地不鬆開。

他拒絕:“不行,鬆開了你會逃跑。”他竟然跟孩子一樣,相信這麼簡單的邏輯。

她苦澀的一笑,沒有他的允許,她可悲的就連房間大門都走不出去,更何況是逃跑?

思索間,忽然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輕歎,空氣中也彌漫著他們兩人身上不知在何時就已交融的氣味,和他淡淡的話語。

“louise,她為什麼不能像你一樣幹淨?”

她的身體一僵,明白男人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誰。

除了他在乎的流芷晶,還能有誰?

他的聲音那樣疲憊不堪,那麼蕭索滄桑。是為了流芷晶嗎?

是了吧,也隻有滿心在乎的人,才能將這個無所不能,睥睨天下的男人傷害到。

在凱伊看不到的角度,她有些淒然的勾起了唇角。喉間梗著酸液,她幾乎說不出話,再也呼吸不了,窒息的感覺這樣清晰而明顯,幾乎致命。他的話,割斷了她心底最柔軟最弱的那根弦,變成了一根紮進心頭拔也拔不出,卻無時無刻不在隱隱作痛的尖刺。

沒有索求,沒有希冀,自然也就不會絕望。她真的,是這樣以為。

可是,心,為什麼依然會疼......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自動關閉了所有感官。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藍苧欣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的地方一片雪白,而且鼻端彌漫著的,是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轉過頭,顯然還陷在疑惑中,卻發現床邊站著一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尹薩爾......”她喃喃喚道,有些驚訝。

聽到她的聲音,不知道在思索什麼的尹薩爾緩緩抬眸,對上她有些迷離卻清潤的雙眸,緩緩地,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我們好久不見了,louise。”

尹薩爾的笑容依然溫潤如暖暖春風,也許這就是醫生的魔力,單單看著這樣的笑容,就能覺得無比安心和從容。尹薩爾是典型的歐美男人,臉部的線條清晰深邃,常年呆在醫院未經紫外線照射的肌膚是歐洲男人少見的白皙和細膩。棕色迷人的雙眸中,泛著柔柔暖意,奇異的能安撫人心。微微輕勾的唇角,是他斯文卻俊朗的笑容,如陽光三月,如晴日彩虹。

“尹薩爾,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哪裏?”

尹薩爾小心翼翼的扶起淺幽,讓她舒服的倚靠在床頭,這才輕柔的回答,聲音低沉卻如涓涓細流,仿佛是怕驚擾了她。

“這裏是醫院,早上凱伊把你送過來,讓我仔細的為你做一個全身檢查。”他看著她,敘述道。

藍苧欣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來凱伊還是沒有相信她是了,他那麼精明怎麼能可能瞞住他?她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敗中體會到這點了不是?

她苦笑了一下,蹙眉蒼白著小臉的閉上雙瞳。

見藍苧欣的神情,尹薩爾無奈的輕歎,用手溫柔的撥開藍苧欣額頭有些淩亂的發絲,輕聲說:“別擔心,他並沒有跟來。是莫尼把你送來的,現在也是他在外麵等你。”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誰是讓凱伊信任的人。除了莫尼,也許就隻有尹薩爾了。凱伊多疑,心思縝密,卻唯獨相信他們絕不會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