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柔柔地鋪開,籠罩著萬家燈火。暖氣的熱度熏的人身體裏也直有股熱勁兒,不知道怎麼發泄出來。
氣氛正好,嚴徊回家拿了把吉他進來,坐在佟一心身邊,彈著簡單的和弦,唱起來最近正流行著的曲子。
“夏天的風我永遠記得,清清楚楚地說你愛我。”他眼角眉梢掛著淺笑,從手機上的樂譜上抬起頭,望進佟一心的眼眸。
和弦與夜色中的心緒接上,發出細微、卻不容忽視的共鳴。
“溫柔懶懶的海風,吹過高高的山峰。”嚴徊右手打弦點出節奏,閑適地哼唱。
在歌聲中,佟一心仿佛真的穿過這個寒冷的冬夜,看到了從前的那些夏天,太平洋的海,大西洋的海,加勒比的海,風從各個角度吹來,帶著模糊不清的熾熱。他和嚴徊曾經手牽著手,走在燦爛的陽光下,腳下踩著或金黃,或細白的沙灘。
最後,嚴徊悠悠地唱:“為什麼你不在,問山風你會回來。”
“為什麼你不在。”他又唱了一遍這句話。
然後,他輕輕掃弦,停下了手。眼睛還在深深地注視著佟一心,這句歌詞似乎像他拋出的一個問題。不過,還沒等佟一心回答,嚴徊又自己慫了,開玩笑說:“我覺得你可以把剛剛那段錄一下發微博。”
佟一心還沉浸在那樣曖昧的氣氛裏,沒抽出來:“嗯?”
嚴徊撓撓頭:“就是,像範冰冰他們之前發的‘我們’,我不得先把你微博再占上?”
佟一心樂了,輕聲說:“我又不是明星。”
嚴徊換了個套路,裝作可憐巴巴地看著佟一心:“發一下,發一下吧。”
佟一心好笑地嗔了他一眼,月色太美太亮,嚴徊看到佟一心的纖長的睫毛上下一掃,眼波一漾,隻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兒了。
他放下吉他,往佟一心身邊蹭了蹭,挨著他坐下。心裏頭那股熱勁兒亢奮得不像話,人家都是小鹿亂撞,他感覺自己大概是猛獁象亂撞,還一路衝著小腹狂奔而去。
他的膽子被這頭猛獁象撐了起來,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看著佟一心玉一樣細膩瑩白的臉,看著他眸子裏鑽石般的碎光,顫動的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嚴徊控製不住自己,還禮貌起來了,輕聲懇求:“親一下可以麼?”
佟一心麵色酡紅,不知是被酒精還是暖氣蒸的,低垂著眼簾,卻輕揚起臉。
兩人接吻,唇貼著唇,嚴徊沒敢吻的太久,這樣飲鳩止渴好像起了反作用,寬鬆的運動褲被撐起來個輪廓。他用舌尖在佟一心柔軟的唇瓣上舔了一圈,分開唇,得了便宜還委屈:“你不和我官宣,我要哭了。”
佟一心跟不上他的腦回路,索性不說話。
“不對我負責,我真的哭了。你得哄我。”嚴徊接著耍賴道。
佟一心無語,卻認真地摸了下嚴徊的眼角,一絲水痕也沒有。
誰知嚴徊這廝真的賴皮,他抓著佟一心的手,往下走,鑽進衣服,肉貼著肉,假正經道:“你摸摸看,小嚴它是不是哭了。”
“不對我負責就算了,”嚴徊繃著臉說,“你哄哄它,它又因為你哭。”
佟一心:“……”
他覺得自己方才的那番感動還是應該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