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隔離-我比較大(1 / 2)

佟一心這個人的靈魂中斷然存在著一定的矯情成分。

他從不否認這一點。

他的內心時常是矛盾而割裂的,眼下,這種割裂感體現在,他既是真心地不想要嚴徊和他待在一塊兒,增加感染的風險,又是實意地為那句“死在一起”而震撼,恨不得把自己打包寄上絲帶,拿酒精消一遍毒,再自個兒骨碌碌地滾進嚴徊懷裏。

他的眼淚在這沒出息的矯情勁兒中,化成了一縷霧,毫無主心骨地往電話那頭鑽。

嚴徊站在摧枯拉朽的冬日裏,沉默著,拿著手機,像是一尊高大的蠟像。

他靜靜聆聽著佟一心小聲的啜泣聲,感覺自己的心像是一盒五顏六色的橡皮泥,百轉千回的思緒正被個小孩子搓圓捏扁,攥得發疼。偏生對麵這位“小孩子”因為害怕得有理有據有倚有仗,因此下手格外狠,哭聲雖然隱忍,卻帶著殘忍又天真的發泄意味。

佟一心最後還是給他開了門,然後煢煢站在門口,沒有說話。從嚴徊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睛紅得像隻悲傷的兔子,睫毛被淚水沾濕,一簇簇粘在一起。

嚴徊歎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帶上門,低下頭很溫柔地吻住了他的唇。

陽光明煦煦地照亮整個房間,嚴徊的羽絨服摩擦著佟一心身上的毛衣,發出細微的聲響。

佟一心伸手抵在嚴徊肩膀上想要推開他,嚴徊卻雙臂用力,結結實實地箍著他細瘦的腰。一個吻弄得像打仗,嚴徊的唇舌不管不顧地攻城掠池,他轉身將佟一心壓在門板上,像是要把佟一心按進去那般凶神惡煞。

相疊的影子映在白牆上,糾纏著、顫抖著。佟一心被他吻得有點透不過氣,嘴唇發麻,手臂不再無力地推拒,而是順勢扶著嚴徊的肩膀,“嗯嗯啊啊”胡亂地哼哼。

這兩聲叫得太好聽,嚴徊自覺要失控,趕緊先暫停下來,將頭埋進佟一心的頸窩,氣喘籲籲地啞聲說:“再叫,再叫就把你辦了!”

佟一心紅著臉,微仰著頭,雙目茫然地向斜上方看,他呼吸發顫:“你、你……”他結巴了似的,將一個“你”字說了好幾遍,最後放棄了,靜靜地喘。

鎖骨上一陣刺痛,嚴徊開始不老實地在他脖頸間行凶,一口嘬出一個淡淡的印子,動作珍視極了,嘴上卻不著調起來:“我怎麼啦?怎麼,還沒被親夠是吧?那再哼兩聲聽聽。”

“不要臉……”佟一心羞恥地紅著臉。

嚴徊笑了下,沿著他修長瑩白的脖子往上親,嘴唇緩慢地滑過皮膚,仿佛能觸碰到血管,他的唇點過佟一心的下巴、嘴角、鼻尖,最後印在了佟一心泛紅的眼角。舌尖一舔,還有點鹹。

嚴徊真心不覺得這事兒嚴重到要哭一鼻子,要是別人這樣他一定覺得太誇張,可是佟一心的淚讓他覺得心疼又可愛。

他的吻像是春天的細雨,溫柔又繾綣,兩個人安靜地抱著,像是融在一起。

忽然,佟一心的肚子“咕嚕嚕”響了一聲。

佟一心:“……”

他頓時窘地推開嚴徊,低下頭。嚴徊愣了片刻,明白過來直想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佟一心的肚子又響,他終於沒忍住哈哈哈樂了。佟一心哭得發懵,所有的精神氣兒都含在眼波之中,毫無威懾力地瞪了嚴徊一眼。

“乖,”嚴徊大尾巴狼一般哄著佟一心,“再親一口,就給你做飯。”

佟一心吸吸鼻子,拿出手機,點開了美團外賣。

嚴徊一奚:“想的挺美,大年三十誰還給你送外賣?”

佟一心遲鈍了三秒,用暫時短路的大腦分析了下,默默把手機塞回兜裏。

嚴徊打定主意要和佟一心一起隔離,簡單地吃了頓飯,嚴徊洗好了碗,兩人開始坐在沙發上,商量接下來這十來天要怎麼辦。

嚴徊問:“就隻說讓你自己在家隔離?他們也沒點措施。”

佟一心說:“能有什麼措施,這剛開始沒幾天。”

嚴徊不置可否,心想過幾天肯定得出台更細致的政策。兩個人在家窩這麼多天倒是也沒什麼,隻是他們還有個呆不住的娃,他惦記著:“小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