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宸落座後,有禮部的官員說了些禮節性的客套話,一些臣子家的女眷們一一向阮雨宸問了安。
阮雨宸不卑不亢的謝過。
這時,單於佳靈走到上首,對蕭燕耳語了幾句。
蕭燕眯了下眼。
她看了眼鳳昱那裏,又看向阮雨宸,微笑道,“聽聞趙國女子人人善舞,不知永定公主會不會呢?比如,霓裳舞。正好讓我等大開眼界。”
身為和親公主,便由不得自己了。阮雨宸深知這一點,也早已做好了心理上的準備。
一隻霓裳舞而已,她憑借早年跟隨母親學的一些片斷,加上臨時發揮,也能跳出來,當下便回道,“皇後不嫌棄永定舞姿笨拙,願意獻醜。”
“都說你們趙國女子會跳舞,平常的地上跳舞,可是你的拿手絕活,不如,換個地方跳?”單於佳靈挑釁地看著她。
阮雨宸微愣,微微一笑,說道,“那麼依公主的意思呢,在哪兒跳好呢?”
單於佳靈唇角一揚,“皇宮前便是一處寬闊的平台。在平台邊跳舞,微風吹拂衣裙,翩翩若仙,永定公主在那兒展示舞姿,如何?”
阮雨宸的臉色馬上白了。
在大太陽底下跳舞也就罷了,那平台往下去,便是數百層的台階,讓她站在平台的邊沿上跳舞,要是單於佳靈暗中使壞的話,她就會摔下去!
不死也殘!
見她變了臉色,不吱聲,單於佳靈冷笑道,“怎麼?不敢?你剛才還說願意獻舞,這會兒卻又反悔了,你敢如此無禮?藐視我北燕國尊敬的皇後?本公主倒要問問你們皇帝,這算不算惡意破壞兩國的關係!”
阮雨宸和鳳紅羽兩人,同和親隊走散後,對於趙國國內發生的事情,她們並不知情。
阮雨宸一直以為,當皇帝的還是那個,陰險狠毒小心眼的承德帝。
她被北燕人不滿意,北燕人向趙國承德帝上書,要是承德帝發怒的話,她身後的鳳府就會有連帶罪。
阮雨宸不想鳳府有事,隻好點頭,“我不是反悔,而是詫異而已。我可以到外麵跳舞,卻擔心皇後及眾大臣和夫人們,站在大太陽底下觀我跳舞,而受罪而已,如果他們並不介意被太陽曬著,本公主也不介意去獻舞。”
鳳昱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了下。
鳳紅羽也抬頭看了眼阮雨宸,心說,阮雨宸這是將禍水東引啊。
果然,殿中的臣子夫人們,聽完阮雨宸的話,頓時個個變了臉色。
單於佳靈自己要捉弄一下這個趙國的和親公主,卻讓他們跟著受罰,心中頓時個個都怒了。
但礙於她的身份和權勢,大家不好發作而已。
“那麼,永定公主請吧。”單於佳靈看著阮雨宸挑釁一笑。
“本王有個提議。”鳳昱放下酒杯,忽然開口,他並未看向阮雨宸,而是看向單於佳靈。
單於佳靈被他看得心神蕩漾,“北院王有話盡管說。”
鳳昱微微一笑,“永定公主代表的是趙國,隻有她一人跳舞,顯得我北燕國故意在欺負她,欺負她這個外邦女人。”
單於佳靈讓大家全都站在平台上,頂著大太陽觀阮雨宸跳舞,早已讓其他臣子及家眷們心生不滿。因此,鳳昱的話一落,馬上有附和著開口了。
“北院王說得沒錯。這要是傳了出去,還說我北燕人無能,隻配欺負一個女人!外人不知是星月公主的一時興起提儀永定公主獻舞,還認為是端敬皇後在故意刁難永定公主呢!那趙國曆來的皇帝,全都是些小心眼的人,還不得又生事端?我們北方還有戰事呢,跟趙國起了矛盾,於時局不利。”
這人大道理說了一堆。
說白了就是,欺負一個遠道而來的弱女子,算不得好漢,不如不跳舞算了,免得害他們要到外麵觀舞曬太陽。
單於佳靈一聽,心中就怒了,她本來就是要羞辱和親公主,被人一挑明,頓時惱羞成怒。
她正要發火,蕭皇後忙抬手製止了她。
蕭燕微笑道,“北院王和穀丞相說得都有理。”她看了眼幾個臣子家的女兒們,“一人舞,不知眾人舞,也請幾位進宮的小姐們,都拿出各自的看家本事來,讓趙國的永定公主,開開眼界,怎樣?算是,給永定公主接風。”
殿中在座的有七八個年輕的姑娘,那眼風都時不時地往北院王的身上飄,聽蕭皇後這麼說,都對自己父親或母親說,沒有異議。因為,她們都想在北院王的麵前,表現一番。
北燕國跟趙國不同,趙國是一夫一妻多妾,妻為大,妾是低等女人,一個男人娶了妻,基本上就沒有其他高門女人什麼事了。而北燕,沒有妾一說,男人可以娶無數的女人,地位全都平等,都稱為夫人。
就算是北院王娶了和親公主,隻要北院王沒有開口說不娶女人了,她們都有機會嫁入北院王府。
“小女願意獻舞!”幾個年輕的姑娘,全都走出來,向蕭皇後拜下說道。
行著禮,但那眼睛個個都看向北院王那兒。
鳳昱這時抬起頭,看了眾位姑娘一眼,淺淺含笑,似乎對她們很是滿意。
單於佳靈忽然發現,她的一個提議,居然成全了別人,當下就不甘心了。
於是,她也走到蕭皇後的麵前,跪拜下來,“母後,女兒願意獻舞。”
蕭燕也不想讓人說她包庇自己的女兒,虐待其他的女人,便同意了,“好,準了。”
蕭皇後準了後,便有宮人們著手準備起來,椅子桌子等物,全都往殿外的平台上搬。
雖然大家逃不了被曬的命運,但那單於佳靈也要獻舞,這樣一來,大家又平等了。
要曬,大家一起挨曬。
再說了,那單於佳靈的舞姿,能叫舞嗎?大家怕她,給個麵子不時的誇誇她,真同幾個大臣的女兒一比較,那是連提鞋都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