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柳清澤,他究竟是什麼人?(1 / 3)

她望著這個披著趙元恒一身皮的虛偽男子,厭惡得直皺眉。

是他,在前世裏,一步一步地算計她,將她算計到死!

麵對鳳紅羽的質問,單於烈不置可否,見鳳紅羽不理會他,索性跳下馬背,緩緩朝她走來。

深褐色的牛皮長靴子,踩在積雪上,嚓嚓作響。一身素白雪裘被風吹得翩然。鳳紅羽的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孤的動作再不快,就會被慕容墨圍得四麵楚歌了,鳳紅羽!”單於烈勾唇冷笑,狹長眼眸裏,透著抹不甘心的怒意,直直盯著她,“鳳紅羽,我哪兒比不上慕容墨了,你就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他?護著他?”

“你哪裏也比不上他!”鳳紅羽扯唇冷笑,“他尊重我,不會將我不喜歡的東西強加給我!你怎麼能跟他比?你就是一個強盜!”

“……”

“你在我的周圍安插著奸細,收買我的人,肆意欺壓我的親人,還讓我喜歡你?你有沒有覺得,這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鳳紅羽的聲音冷冷,夾雜著曠野裏的北風,一絲一絲地吹入單於烈的耳內,他微微皺了下眉。

“過來,你跟著他會死,隻有跟著我,才會活命。”他聲音緩和下來,向她伸過手去。

那手指白皙纖長,不亞於慕容墨的手,但在鳳紅羽的眼裏看來,跟冰刀沒有區別。

不喜歡的東西,哪怕再美好,在她眼裏看來,也隻是個爛石塊。

何況,單於烈的手上,沾著她親人的血!

父親的死,跟他脫不開幹係。

鳳紅羽冷笑,“你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所謂的,不想我死,心中打的什麼主意,當我不知?左右不過是那十萬鳳家軍,是麼?”

“你知道就好。”單於烈老神在在,“孤的耐心有限,鳳紅羽!”

鳳紅羽繼續冷笑,“不就是一死麼?人活一世,最後的結局,不都是死麼?我還是老話,要人沒有,要命一條!你休想抓到我,控製住我鳳家軍,別做夢了!”

鳳紅羽的決絕,除了讓單於烈十分的惱怒外,也讓荷影憂心不已,她拉了下鳳紅羽的袖子,悄悄碰了碰鳳紅羽的肚子,低低喊了她一聲,“小姐。”

荷影的手指,觸碰的力度很輕。卻讓鳳紅羽如遭雷擊一般,身子猛然僵住了。

她忽然想到了慕容墨。

——鳳紅羽,我給他取了名字,男兒呢,叫慕容崢,女兒叫慕容蓁。

慕容墨的聲音,仿佛響在耳旁。

她閉了眼,慕容墨……

鳳紅羽袖中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再次睜開時,清冷的目光,毫無溫度的盯著單於烈,“我跟你走,但是,我的侍女也要跟我在一起。”

單於烈點了點頭,“可以。”他的神色舒緩開來,伸手朝周圍的人一揮,高聲說道,“回營地!”

“是!”

兵士的聲音響徹在曠野,鳳紅羽粗略數數,足有近千人之多。

他剛才說,營地?

他的大軍在附近?

“走吧,鳳紅羽。”單於烈朝她走來,又將手伸向她。

這是想讓她跟他共乘一騎?鳳紅羽厭惡得直皺眉,“我要坐馬車!”

“這裏沒有馬車!隻有馬!”單於烈道。

“馬也可以!我跟我的侍女共乘一騎!”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單於烈盯著她的雙眼,冷冷問道,“你厭惡我?”

這真是明知故問!

鳳紅羽冷笑,“抱歉,我沒有跟陌生男子共乘一騎的習慣!”

“我是陌生男人?我們認識的時間,有五六年了吧?”單於烈沒有發怒,而是微微一笑,“鳳紅羽,日子還長久著!孤會讓自己,成為你的習慣!就像當初,你那麼厭惡喝馬奶,還不是一樣的喝了一個月?喝習慣了?”

提到喝馬奶,鳳紅羽的恥辱感馬上蔓延到了心頭。

她被他抓去當侍女,要她給他洗衣,掃屋子。

她是南方人,最討厭的是馬奶茶,他為了折磨她,故意不給她清茶,而讓她喝馬奶茶,一天三斤,少一口就不給她飯吃!還要罰跪!

現在想想那個味兒,她腹中已開始排斥了。

習慣他?

永遠不可能!

他待她,隻是奴隸,隻是物品,隻是玩物!從未平等相待過!

鳳紅羽不再說話,表情決絕。

單於烈看了她一眼,朝一個兵士招招手,那人將單於烈的坐騎牽了過來。

荷影接過韁繩,扶穩了馬兒,“小姐,小心。”

鳳紅羽抿了抿唇,翻身上馬。想到腹中的孩子,她隻好先忍住羞辱。忍得一時,再尋機會逃走。

荷影等她坐好,這才坐到了她的後麵。

單於烈仿佛看出鳳紅羽的心機似的,等她和荷影坐到了馬背上,他才翻身躍上另一匹馬,一路緊緊地跟隨在鳳紅羽坐騎的一側。

鳳紅羽放眼望著,她的周圍全是單於烈的人馬。

就算是沒有這些兵將,隻一個單於烈,她就打不過,更何況,她現在的狀況不比以前沒有懷孕的時候。

而且,還有一個叛變的柳清澤,走在單於烈的後麵!

柳清澤!

柳清澤見鳳紅羽看來,依舊笑得眉目溫和。

鳳紅羽的目光,驟然變冷,將頭扭過。

荷影見她臉色不大好,以為身子不舒服了,忙小聲問她,“小姐,你還好吧?”

鳳紅羽看她一眼,未說話。

荷影心中歎了口氣,小姐還在怪她呢。

她更是內疚了。

主仆兩人默默地坐在馬背上,跟隨單於烈的人馬,往前而行。

風雪夜,夜色茫茫,也不知走到了哪裏,也不知走了多久。

一直走到了天亮,鳳紅羽感到臉和手都凍僵了時,前方有人高喊一聲,“烈王回營了,開營門!”

她眯著眼往前方看去,於一處山丘下,紮著一個一個的帳篷。

這便是,單於烈的大軍?

營門大開,馬隊魚貫進入。

鳳紅羽夾雜在中間,跟著眾人進了營地。

單於烈治軍嚴謹,防守如鐵桶,進了這裏,不使計謀,休想逃脫。

荷影還在拚命地記方位,數著帳篷的數量,鳳紅羽已經隻管自己的手腳冷不冷了。因為她太熟悉單於烈的脾氣了,記了也是白記,單於烈行軍營地裏的帳篷,天天在變化,方位不可能固定不變。

想出去,不能來硬的,隻能使計。

她將手放在嘴邊哈著氣,然後,用力地揉著臉。

單於烈偏頭看她一眼,轉身對一個小兵吩咐了幾句,那人領命而去。

進了營地後,其他人,各自散去,鳳紅羽的馬,被一個小兵引著,來到一個帳篷前。

“到了!”單於烈看向鳳紅羽,說道。

鳳紅羽沒看他,隻眯著眼,看著麵前的一個小小的帳篷。不用說,這是給她準備的。

多年前,有一次,她被他抓到時,就住過這個帳篷。

帳篷的外麵,裹著一層層厚厚的巨型羊毛氈防寒,實則裏麵,還有一層防火防雨的琉璃。

防著她縱火報信。

鳳紅羽扯了下唇角,心中冷冷一笑,在荷影地攙扶下,下了馬,進了帳篷。

帳篷裏沒有人,生活用具十全的齊全,中間的空地上,生著火堆,火堆上架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銅壺。一側的墊子上,鋪著厚厚的褥子。

火堆生得很旺,帳篷裏,暖烘烘的。

“這個單於烈,還有點人性,知道讓人生堆火。”荷影扶著鳳紅羽,坐到了火堆旁。

一旁的木頭架子上,放著盛了清水的銅盆,銅盆邊,搭著塊乳白色的新布巾。

荷影取了火堆上的銅壺,倒了些熱水到盆裏,擰了手巾把子給鳳紅羽擦手。

鳳紅羽未說話,接過去,擦淨了臉和手,又遞還給她。

鳳紅羽神色冷峻沉默不語的樣子,很少見,荷影放回手巾,在鳳紅羽的麵前蹲下來,“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害了你。”

想到兩人如今的處境,有大半的原因是因她而起,荷影內疚極了。

鳳紅羽正在想事情,聞言,抬眸看她。

“荷影。”她道,“這話不要再講,你知道錯了,就馬上改。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怎樣離開這裏!我們不能被單於烈拿來做誘餌,而威脅王爺的大業!”

“……”

“我將你留在我的身邊,一是,擔心你單獨離開,單於烈會懷疑你去報信,而殺了你。二是,我現在的身子情況,需要一個自己人跟隨在我身邊。這孩子對於我來說,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

“你不僅是我的侍女,也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姐妹,你明白嗎?你自怨自艾,於事無補!”

當她得知荷影將她的事情,全都告訴冷劍時,她是生氣的,一同長的侍女,怎麼會這麼做?

這麼不分事非?

冷劍就算是變好了,也隻是外人,能當一家人看待嗎?

荷影抹了把淚,點了點頭,“是,奴婢明白了。”

兩人正說著話,帳篷的門簾子忽然被撩起,單於烈走了進來。

荷影下意識地挪到鳳紅羽的跟前,一臉警覺地盯著單於烈。

單於烈眯了下眼,坐在鳳紅羽的麵前,“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你的侍女可以離開了。”

鳳紅羽淡淡說道,“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單獨的話?她是我的侍女,也是我的姐妹,我離不開她。”

“如果她死了,你就可以死心地留在這裏了,是不是?”單於烈忽然出手,兩根手指如鐵鉗,鉗住了荷影的脖子。

無法呼吸,荷影的臉色變得青紫起來。

“單於烈!”鳳紅羽大怒,“不要讓我瞧不起你!你除了威脅我身邊人要挾我,還有沒有其他的本事?是男人的話,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不要像小家子出身的女人一樣,隻會耍卑鄙手段!”

“怎麼?生氣了?那就乖乖的聽話!”單於烈揚眉一笑。

他忽然放開荷影,從袖中取了塊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他的動作很慢,一根一根手指的擦,然後,將帕子隨手一丟,扔進了火堆裏。

火堆裏的火,忽然騰高了幾分,但沒一會兒,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