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流逝,日升日落,花開花謝,徐梓玉每天陪著季文瑄,有時跟他說說話,有時就安靜的坐在他的身旁,看著窗外的雲卷雲舒,看秋葉飄零,看白雪皚皚。
轉眼間一年過去,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季文瑄依然沒有醒來。
徐梓玉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他再不醒來,也無所謂了,她會一直這樣陪他到老。
陽春三月,徐梓玉接到了方靳的書信,公務在身的他過幾天會經過她所在的小城。
徐梓玉前去見他,傍晚時分,兩人泛舟湖上,小酌對飲。
“我快要成婚了,定在今天的秋天。”方靳喝了一口酒,依靠在船舷上,夕陽下,神色落寞。
徐梓玉一怔,繼而微微一笑,淡然說道:“祝福你,不知道到時能不能喝上你的喜酒。”
京城那場風雲變色的叛亂平息之後,方靳來看過她很多次,曾經信誓旦旦的以為可以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一輩子。
可是徐梓玉不給他一點機會。
她愛過,恨過,痛過,最知道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愛而不得一味付出,都太過傷人。
當時他回京之前,徐梓玉送他到門口,站在門外的方靳眼神灼灼,仍不死心的問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她平靜的看著方靳,淡淡說道:“方靳我們此生注定無緣。”
然後當著他的麵關上了門,方靳終於失意離開,此後一直沒有再來。
這次終於肯來見她,再也不提那些事,徐梓玉以為他終於想開了,可是喝喝道微醺,他還是埋怨她:“徐梓玉,季文瑄那混蛋有什麼好的,讓你這輩子對他這麼死心踏地?”
徐梓玉微微笑著:“他沒有什麼好的,整天讓我傷心生氣,可是我自己的心我也沒有辦法,就一根筋到底了。”
“哧……真沒出息,我告訴你,徐梓玉,錯過了本將軍,以後你就後悔去吧!”方靳不以為然的嘲笑她。
徐梓玉不以為意,她心裏清楚,方靳之前也罵過她沒出息,不過是心疼她而已。
她心裏也清楚,可是就是放不下,曾經恨的刻骨銘心,可是那顆心就是死不了,沒有辦法,此生她隻能陪著季文瑄糾纏到底了。
徐梓玉舉起酒杯,由衷的說道:“方靳,成婚以後,一定記得不要辜負人家的深情。”
方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一仰頭就幹了這杯酒,咽下所有的落寞和不舍。
天亮之後,方靳不辭而別,沒有跟她說再見,或許是再也不願相見了。
徐梓玉沿著湖邊漫步,看著湖邊盛開的桃花,想起小院的梨花也快盛開了吧,突然很想回家,想要見到季文瑄,告訴他梨花都開了,應該醒來了。
推開小院的院門,一陣梨花的香氣撲來,果然滿院的梨花都已經盛開。
剛剛走進院門,看到門廊下站著一個人,徐梓玉突然就好像被定住一樣,呆呆的看著那人,一動不動了。
季文瑄站在門廊下,俊雅溫潤如玉,他仰頭看著院中的梨花,眼神幽深寧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帶著一抹醉人的微笑。
一轉頭他就看到了怔怔的站在門口,淚流滿麵的徐梓玉,他微微一笑:“梓玉,回來了?”
徐梓玉含淚朝著他飛奔而去,直接撲到他的懷中,季文瑄大病初愈,哪裏接得住她,一下摔倒在地。
感覺一下子就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她從梨樹上摔下來,他接住她,一起摔倒在地。
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放手,緊緊的抱著她,感覺此生再也不願分開了。
看著哭到說不出來話的徐梓玉,他抬起手,輕輕為她拭去淚水,輕聲說道:“對不起,梓玉,讓你等了這麼久,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