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付崢嶸就帶著付恒之回源城了。
許暮洲千留萬留,都沒能把人留下來。
“霜霜,爺爺怎麼就這樣走了?”
“不走還留下來吃午飯啊?”付霜白他一眼,專心致誌的開著車,送兩個孩子去少年宮。
“可是……我怎麼辦啊?”許暮洲急得直撓頭,腦門子都快撓禿嚕皮了。
“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嘍!”付霜單手攤了攤,淡定的一批。
許暮洲腦瓜子嗡嗡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不一會兒,許恒打來電話,說想見見付崢嶸,邀請他到家裏來做客,正式商量小兩口的婚事。
“不用了,付老先生已經回源城了。”
許暮洲頹然回話,說完就掛了電話,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力氣似的,往座椅裏一癱。
許恒也懵了,昨天還氣勢洶洶的要打上門來,今天就走了,這是什麼情況?
談崩了?
我的乖乖,那他家大孫子還不得再發一場瘋啊?
許恒不敢怠慢,驅車就往綠楊水岸趕。
到了綠楊水岸,撲了個空,得知小兩口昨晚壓根沒回來,老爺子不顧八十高齡,腿腳不利索,立刻去公司。
昨天許暮洲才發了話,如果老宅不肯接受付霜,他就退出公司。
今天他不想上班,反正最近也沒什麼要緊事,就陪陪老婆孩子吧。
孩子們上散打課時,許暮洲和付霜在邊上看著。
兩個小家夥剛來沒幾天,隻學了幾個最基本的動作,正有板有眼的練著。
有幾個年齡大些的小朋友,顯然已經學習一段時間了,正在進行打沙袋練習,一拳一腳的,有板有眼。
兩口子看的津津有味,許暮洲的手機忽然響了。
老爺子急得聲線發顫:“阿洲,你在哪兒啊?你還真不去公司啦?這怎麼行?你快回來,咱們有話好好說,沒什麼不能商量的。”
許暮洲皺了皺眉,看了眼付霜,冷淡以對:“我跟霜霜在一起。”
許恒這才敢鬆半口氣:“跟霜霜在一起呀,那就好,那就好。霜霜昨天受了委屈,你好好哄哄她,可千萬讓她出了這口氣。”
但凡是跟付霜有關係的,許暮洲沒有半點不上心的。
這祖宗可是他豁出半條命才求來的,哪兒舍得讓她受委屈呦!
“知道了,先掛了。”
在許暮洲的世界裏,隻有兩種人,一是他祖宗付霜,二是其他人。
掛斷電話之後,許暮洲拉著付霜出去散散步,就在少年宮的院子裏轉轉。
今天陰天,太陽躲在厚厚的雲層裏,溫度不是很高,吹著風聞著花香,倒蠻愜意的。
“霜霜,我仔細想過了,要不我跟你去付家吧,我入贅。這樣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學做生意了,我來打理付氏集團就好,你看怎麼樣?”
付霜一個白眼丟過去:“想得美!付氏集團是我哥的,誰都不能跟我哥搶!”
“顧立東?”許暮洲眉頭一皺,下一秒,差點控製不住輕蔑的譏笑。
顧立東那塊廢柴,吃喝嫖賭是把好手,做生意嘛,嗬嗬噠。
但他哪兒敢在媳婦兒麵前編排大舅哥啊,隻能繃著臉不泄露出半分不該有的情緒。
“是啊,我已經想好了,讓我哥來繼承付氏,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留在深城陪著你了。”
付霜的語氣無比自然,事實上,她一直是這樣想的。
她甚至做好了一切準備,一旦許暮洲的病情徹底失控,沒有能力繼續掌管許氏,她就會替他撐起來。
這是她欠許暮洲的,也是她欠整個許家的。
許暮洲的瞳子倏地緊縮,怔怔地瞧著付霜。
他一直以為,付霜強迫自己學習並沒有半點天賦的生意,是為了繼承付氏,卻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繼承付氏。
為了跟他在一起,她心甘情願放棄付氏的億萬財富。
“那你……”
付霜以為他想問那她為什麼還要學做生意,歎著氣回道:“一是為了給我哥做個榜樣,二是為了……”
她轉臉看向許暮洲,眼神裏止不住的染上了悲傷。
許暮洲的心口,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聲音都經不住顫了起來:“為了什麼?”
“為了你。”付霜也不瞞他,歎口氣說,“我怕將來有一天,你的病情會完全失控,到時候整個許家就……”
許暮洲的心髒猛然緊縮,像是被一直看不見的利爪狠狠揪住,用力撕扯。
許家的未來,是顯而易見的。
他倒下的那一天,就是許氏大廈傾頹的那一刻。
“我絕對不能讓許家垮了。”付霜注視著許暮洲的眼睛,一字一頓,毅然決然,“你的許家,我替你守護。”
許暮洲的眼淚,毫無預兆的墜.落。
他做夢都沒想到,她居然想的那麼長遠,甚至連他的家族都安排好了。
他果然沒有愛錯她。
這個女孩子,值得他傾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