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黑衣人舉辦的宴會越來越遠,希裏在索菲的拉扯之下慢慢進入到了另外的一個區域,在這裏宴會的喧鬧越來越淡,而熱鬧的氣氛也逐漸消失。
雖然這裏依舊被昏暗的光線所占據,但是希裏卻在黑暗之中發現了眾多的白布存在,這一些白布有的掛在空中,將一些空間圍困起來;一些鋪在床鋪之上,而在其之下則是一個個凸顯的人形。
除此以外,這裏還散發著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這裏仿佛是一個停屍房。
垂下的白布在來自未知方向的風的吹拂之下向著四周搖擺,毫無規則可言,看似有東西隱藏在其身後將其抬起扯下。
“這裏是哪裏?還有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希裏在這裏找到了恐怖片的感覺,特別是那一些飄飛的白布,它們遮蔽的東西時常進入到她的眼中。
那是一堆堆有生命的膠體狀東西,白色的布料能夠將它們的體型覆蓋而出,不斷抽搐挪動的姿態與動作讓她知道其現在還存活在世間。
“停屍房嗎?”這是她最直觀的猜測,黑暗的四周並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就連那一堆不知名東西也沒有因為挪動而傳來任何的聲響,這簡直違背常理!
“可以這麼理解。”走在前麵的索菲回答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裏其實重症病區。”
“重症……病!?”希裏一邊走動一邊仔細觀察,她發現那一些白布遮蔽著的不知名怪物個別還能夠保持著人類的身軀,不過那一些身軀卻在做著最痛苦的動作,抽動的手不斷向上伸,既想要抓住空中的東西,又像是在尋求信仰的神靈的救贖,其餘的四肢則在微微抖動。
“這是什麼重症病?”一路走來,她產生了不好的預感,這一些人到底是遭受到了什麼樣的事情讓他們變成這樣呢?
“這是我們在探索未知而產生的後果。”索菲無奈的回應道,她雖然沒有回過頭,但是她微不可察的抽動,卻讓希裏理解到了她如今的內心感受。
她在愧疚,還是在害怕?
明明是害怕動作,但是希裏卻能夠從中讀出一種愧疚的感情。
“你參與到了這些人的實驗嗎?”希裏從察覺到的愧疚之中聯想到了對方在自己身上所做的實驗,她這是否跟對方的愧疚有關係,那麼自己跟那一些怪物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她沒有回答,希裏也沒有追問,一路之上,兩人都保持著短暫的沉默,她在引路,而走在身後的希裏則在從飄起的白布之中觀察著隱藏在其中的各種被白布覆蓋的扭曲怪物。
“到了,你一直都在問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是你一直都沒有問我到底要帶你去見什麼人。”索菲突然停止了自己的腳步,認真觀察著周圍的希裏差點撞到對方的身上。
希裏向前一步,避免對方遮蔽自己的視線,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兩人已經到達了盡頭,盡頭並不黑暗,在這裏的牆壁前擺放著四個巨大的燭台,在燭台之上擺滿了眾多的蠟燭,跳動的燭光保護著盡頭並不被黑暗所吞噬,搖曳的光芒讓周圍的光明與黑暗的交界線搖擺不定。
在這裏,希裏看到了一張王座樣式的高背椅子,看不出是何種木材所製造,光滑的表麵隨著火光的跳動而反射著或淡或明的光線,鏤空成為抽象線條圖案的裝飾使得座位之上的人的絲絲蒼白頭發從空隙中露出。
座位上的人如今坐姿並不好,這並不是指對方的坐姿有失禮儀,而是讓希裏看起來坐在其上的是一位死人,或者是一位病怏怏的垂死之人。
套著黑色皮革大衣的身體歪歪坐在椅子之上,從披肩之中伸出的單手無力搭在扶手之上垂落到地麵的上空;歪著的腦袋還帶著一個鐵質的麵具,一個擁有長長的尖鼻子麵具,麵具之上的兩個代表眼睛的巨大洞口還鑲嵌著兩塊明亮的弧麵玻璃片,在光線的照耀之下,根本不能夠看到玻璃片之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一雙眼睛。
“跟我過來吧,他是這裏的負責人,也是這裏的主人。”索菲引領著希裏來到這一位“垂死之人”的麵前。
視線的偏移讓希裏能夠清楚看到椅子之上的人的整體模樣,瘦弱的身軀在黑色一個大衣的包裹之下微微起伏,放在雙腿之上的書籍歪歪斜斜似乎下一刻就會掉落到地麵之上,在其身體的一側還散落著眾多的繪圖紙張,似乎是從其身上掉落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