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沒有對錯,隻有過程。
愛,不隻是我,他還有父母兄弟;但,他給了我最多。
他做了那麼多,我也很幸福,那又,為何不能寬容,和愛?我愛他。
又一滴,落在手背……兩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割哪一塊,痛的都是他的心。
作為他的愛人,我豈能不懂?又豈能置之不理?
我是他的,他又何嚐不是我的?
緩緩滑落的,是什麼?
殷亦桀親著我的手,親著我手背的淚;他沒有談寶銘那麼強悍,但態度還是很明確,甚至有些無賴的說:
“那我也給可兒戴十年了,而且可兒現在還可以;除了沒記憶,她……”
我說:“我現在很好,沒有記憶但我有腦子。大師父,玉佩可以還給他嗎?”我和大喇嘛說。
大喇嘛搖搖頭,像中間那個穿黃色袍子的喇嘛一樣,手按在我頭頂,慈祥的道:“不用了。十年,玉氣已經被你所化。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世事皆有因果,就是這樣;倒不回去,無可後悔。原本他戾氣重,心緒不寧;這玉靈氣極重,他用最合適。現在給你,將玉養的不錯,再戴幾年,玉色好了,凡事就順利了。”
殷亦桀還是執著的道:“您能給可兒……再持誦或者祈福嗎?我擔心她再頭疼什麼的……”
殷亦桀摟著我,手有些不自然的緊了一下。
我知道他不喜歡別人碰我,哪怕是色即是空的大喇嘛給我賜福。
殷亦桀好霸道一個,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他霸道,他一直都這麼對我,我知道……我說:“還有他媽媽,現在中風,不知道幾時能好?我希望她好好的。”
殷亦桀孝順,他為我考慮,我也要為他考慮。
孝順不是錯,他也一直在努力,我更衣為他著想。
他媽媽中年喪夫,老年喪子,事業又被我毀了,也挺可憐的。
大喇嘛神色間滿是慈愛,溫和的道:“我會時常給你們祈福的。至於他家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不用強求。令尊誑人在先,被殺抵罪,因果業報,他的事已了了,無需掛懷。令兄一生坎坷,但心存一絲善念,前罪已贖,來世會得善報的;他的子孫,也將平安。令堂執念太重,害人害己,現在得了業報;今後如何,且看她緣法,你們無需擔心。你們二人,都有些慧根,尋常多加注意,積福積德,不僅晚來平安幸福,來世亦將受益。”
殷亦桀鬆了一口氣,感覺好多了。
他心頭一直都沉甸甸的,甚至有種負罪感,覺的對不起媽媽,這個我也知道。
割了手心的肉,覺得對不起手心;割了手背的肉,覺得對不起手背;他的負擔好重。
現在,他大概終於釋然,或者是覺得我沒事了吧,誰知道。
想了想,我和大喇嘛說:“出家人不問世事,你怎麼對他的事這麼清楚,聽著有點像托兒。”
不是我不敬佛,是真的有很多出家人和尚尼姑比商人還商人,托兒也不少,我不喜歡的。
但這裏氛圍不同,我隻是隨便一說,卻絕不敢褻瀆。
這裏給人的感覺,太莊重肅穆了;但其中又有一股仁愛之氣,不讓人覺得壓抑。
談寶銘說笑,感覺也不突兀或者冒犯;雖然她膽子大,到哪都能率性妄為。
但是,這裏真是……有點佛門的寬容和慈愛……佛門的寬容和慈愛,讓人回歸最單純的本我,沒有壓力,沒有束縛,沒有遺忘。
麵對赤果果的自己,一切,淡然。
大喇嘛淡然的笑道:“我不是托兒,世事我既不逃避也不多管,隻看緣分。”
談寶銘舉手,嗬嗬笑道:“是我說的。殷少幾次找我幫忙,無論如何要娶你;不論多大代價和犧牲,他都願意。但說句實在話,我和你一樣,對你們的感情很困惑。考慮到殷少的所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要繼續下去;因此我就來找菩薩幫忙。你們的事,我就撿要緊的說了;是大喇嘛幫我解析,讓我釋然,我才會幫你們。不過因果循環,幫你們,也未嚐不是幫自己;而,你們也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和旁人無關。小妹妹,還記得我說的嗎?殷少為了你,做了很多。但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從不覺得要求什麼;比如他做了這麼多,就要求你也做出什麼。他付出,是他高興,他願意;你做了很多,也從來不說,你們很般配的,嗬嗬。”
我說:“你也是個托兒。”
中間那個大喇嘛神秘的笑道:“你們都一樣。人非盡善,卻能身體力行,盡一份力,便夠了。”
左邊那個大喇嘛點頭,解釋道:“這位施主,兄弟同胞,相互以命相托,是人間至情,菩薩會寬恕的。而你們之間,不離不棄,會有福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