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愛他哥哥,手心手背,他無法選擇。
不論選擇手心還是手背,他都注定是個無情的人,最終,他……我不知道他最終會選擇什麼,但現在已經不重要。
殷亦豪走了,走的那麼落寞、孤單、淒惶。
他為了弟弟,為了殷氏家族……我記得殷亦桀說過,他媽媽因為殷亦豪不能長命,事實上並不太愛殷亦豪。
他付出了所有,最後連我,也被殷亦桀拐走,再也回不到當初。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一場糾結中,誰,受到最大的傷害;誰,失去了最多。
時間,已經流逝;事實,已經寫成;生命,無法倒轉;誰都,無法更改。
逝者已矣,來者猶可追。
我隻能繼續往前,繼續愛他,因為,我愛他。
和所有的付出無關,和所有的傷害無關,我就是愛他;閉上眼,都知道他在那裏。
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無憂無慮,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未改變。
有人說,愛,不需要理由,兩情相悅,便是愛;能找到理由,說明已經不愛了。就像,我實在找不出,我有哪點比別人好,但殷亦桀就是付出全部,包括他最愛的哥哥,來愛我。
兩情相悅,我們何其有幸,今生,找到了摯愛;今生,我們最終走到了一起,我們,相惜。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裏,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裏。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耳邊,響起時間的默禱,晚課的誦經聲,帶著夜的深沉與內斂,讓心得以安歇。
靜謐的小城,沉浸在佛號的祝福之中,散發出讓人魂魄拜伏在地的神秘氣氛。
紮什倫布寺,沒有了遊客;來往穿梭,無不是高僧,身上帶著極樂之境的純淨與慈和安詳。
辭別大喇嘛,跟著知客僧一類的喇嘛出來,學堂的學生還在刻苦學習,辯經……
“我們先回去,喜歡了明天再來,好嗎?”殷亦桀緊緊牽著我的手,不敢高聲語。
我點頭,今天一天,我已經夠了。
閉上眼,我……大概真的找到了安靜,是有內容的過盡千帆的內心的平和,是身處繁華亦能清心;而不是堵上兩耳跑到深山才能安靜。
靜的,是我的魂,與魄。
街上,人來人往,比較繁華,但在安靜的空氣裏,連繁華都帶著一種神秘的安靜感。
我一直閉著眼,任憑殷亦桀牽著,慢慢的走著。
夜風吹起,冷。
不知道殷亦桀給我披了個什麼,他順手摟住我,將我圈在懷裏,慢慢的走,和蝸牛爬差不多。
我想,我們的一路,就是這麼慢慢爬過來的;再走一次,我不嫌漫長。
十年,我用一天,或者一夜,走完……忽然停下來,我轉身,藏在他懷裏,我喜歡他抱我,他喜歡抱我……
“可兒,餓嗎?”殷亦桀在我耳畔低聲說。
“……”過了很久,我說:“破壞氣氛……”
殷亦桀愣了一下,大概不適應,以前是我總破壞氣氛好像。
現在換成了他,他大概忘了,把我頭挖出來,看著我。
我眨眼,沒表情,太久了,不習慣。
低下頭,靠在他懷裏,我說:“好容易安靜一下……你餓了?”
想想不對,應該是他擔心我餓了,照顧周到而已;而不是他餓了因此拿我當借口,或者委婉的提醒我,他不至於這樣的吧。
殷亦桀靜了一下,親著我能親到的地方,低低的道:“以後就這麼安靜的抱著你,好不好?”
我想了一下,難道他以前還這樣抱過別人?
但是我又說不出來,好像隻有廖亮才會……
“哇,殷少,恩少才走你就打算抱別人?別忘了我是頭號閨蜜,這裏還有十八號娘家人。”
廖亮今天沒有用女高音,說出來的話,沒什麼力度,聽著沒氣勢。
殷亦桀看著她,冷冷的道:“張亞龍,再管教無方……”
張亞龍還沒過來,米飯先發話了:“殷少你別指東說西;告訴你,我也聽見了,也有意見。姐,怎麼樣,還好嗎?哥說沒事兒了給他打個電話。”
米飯是我秘書,也是哥的眼線,盯著我呢。
看她的意思我知道,我剛才在大喇嘛麵前落淚,他們都看見了,所以關心的問問。
我搖頭,說:“我沒事。你們吃了嗎?快……八點了……”
我在大活佛那裏呆了一天,有夠久的了,難怪殷亦桀問我餓不餓。
米飯過來拉我胳膊,殷亦桀不讓,廖亮上來,和米飯一左一右,動手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