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視線所及(1 / 3)

齊光就被江老叫到了他的書房內,一起進去的還有木裏的父親,水哥和丁末圩。

齊光走在最後麵,其他人一進去就自然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好像都很熟絡。

齊光倒是看到了一把空椅子,在木裏父親座位的旁邊,但他沒敢朝那椅子走過去,畢竟這些人都算長輩,而且還有木裏的父親,沒人發話他還真不敢直衝衝地坐過去。

大家完全落定後,坐在正中的江老才開了口:“坐下吧。”

“我站著就行。”

齊光還真是比想象中拘謹,若那空座位在其他任何一個父親旁邊,他或許都不會這麼緊張,可偏偏是在木裏父親的旁邊,他想不緊張身體都不聽話。

但那江老說話依舊像下命令似的:“那怎麼行,你是我們嵐兒的救命恩人,又是我們秋兒的救命恩人,坐下,快點,你還想不想聽秦牧海的事。”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這字眼讓齊光聽了都覺得臉疼,若沒有當年他那個錯誤的吻,沒有對木裏留的那一句“請她看李方隱的演唱會”,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這些事,她們又怎麼會一個個都受傷,又怎麼會需要他去救。

可是江老最後提到的秦牧海的名字,又吸引著他趕緊坐了過去。

齊光沒有看向任何人,身子挺的繃直,一副要赴死的樣子等待著江老的故事。

可是一秒,兩秒……甚至感覺一分鍾都過去了,屋內卻安靜地似乎連螞蟻爬動的聲音都聽得見,江老並沒言語一聲。

齊光忍不住好奇把頭扭向了江老,誰知江老也正在看著他,而且不止,屋內的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齊光一下子就慌了,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坐下,差點站起身來。

而那時江老突然又開了口:“你跟蘇峰什麼關係?”

“這一兩句好像解釋不清。”

說要告訴他秦牧海消息的人,待他坐下後並沒提秦牧海,反而想打聽他的事,齊光知道他必是被套路了。

可是關於蘇峰的事,也不是他不願意講,而是那真不是一兩句能講得清的。

可誰知江老來一句:“沒事,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暢所欲為的講。”

齊光看那架勢,他今兒要是不說,他們是不會放他走的。

即使齊光知道他自己若想走,誰也攔不住他,但思緒已經開始整理他這些年的經曆,隻是二十多年的沉澱,他該如何用三言兩語提及,又該從哪一段開始講起,才會顯得自己不那麼悲切。

思緒如海在大腦裏翻湧著,愈來愈烈。

然而沒等到他開口,江老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瞬間從門外撲過來的那一道明亮,讓江老本來略顯昏暗的書房通透起來。

而那時齊光的腦海裏正在回憶著自己小時候住在地下房子裏,不能到地麵上看一眼的日子。

那段日子真的稱得上黑暗無邊,恐怖荒誕,沒人能想象他從一出生就在地下的房子裏,對外麵的世界是有多麼渴望。

他比起夜歸子哥哥,真的笨很多,能來到地麵上的魔法學了好久才學會,甚至起初沒學好,出來了回不去,好幾次差點死在外麵。

他們那些人由於長期生活在地下那種昏暗潮濕的環境裏,剛來到地麵上時,根本待不了多久。

陽光於他們而言是非常耀眼過於灼熱的東西,看久了,他們會渾身泛紅,瘙癢難耐。若不及時回到地下,身體會慢慢腐爛而死。

所以那時候齊光的心情常常被放在稱上,對於外麵的世界,既向往又害怕。

可是即便被無數次打壓,他也比無數次更多一次的期待著,某一天醒來,突然有束光照進他的房間。

就如現在這般,將他瞳孔裏,思維裏,心裏的黑暗都打破。

推門進來的第一個人,是拄著拐杖的木裏,後邊緊跟著水嵐和丁宇。

但齊光那一刻的視線所及隻有木裏的臉龐,那如光一樣耀眼的臉龐。

隻是那臉上的焦急是為何?那眉頭深鎖是為何?難道是有人又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