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佯裝不經意的把茶杯放到身後,已經有小仙為他重新端上來了一盞新茶。
口中的傷口沒有一會兒便已經痊愈了,除了還有些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剛才的事情就好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
範無救喝了口茶漱口,低頭不再說話了。
孟婆笑眯眯的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玄織的身上,卻是對著謝必安說道:“我是覺得織織和那位南詠神將大概是認識的,這才找了你過來,想要問一問你,那位神將如何。”
織織聽到孟婆這句話果然是楞了一下,隨後臉紅紅的低下了頭,朝著她娘親那邊看了一眼。心裏又莫名有些酸澀。
她用手輕輕搖了搖孟婆的手,低聲道,“婆婆,南詠神將與我在人間曾經有過一段姻緣……隻是最終他奉命出征,那個時候,娘親就帶著我回冥府了。”
母親早就告訴過她她的身份為何,因為不想讓自己傷心,所以她對所有人從來都是一個態度,卻不知道在凡界怎麼就有了冰美人的稱呼。
南詠在當時,便是一國將領,說起啦他們兩個人之間,也確實是有姻緣的。
她那日出去采花回去做花蜜,難得飛的遠了一些,就在一處比較隱蔽的山洞裏麵發現了身受重傷的他,看出了他的身份之後,為了凡界氣運便將人救了。卻沒想到就這麼將自己也賠進去了。
這件事情,玄雀也是知道的。
在她的默許之下,他們兩個生活了兩年,後來他被親信找到,已經昭雪,便又奉命回京,走前曾經說過會回來迎娶她。
可不僅僅是她自己沒有等到,就連他也沒有等到。
離別的時候,她是第一次嚐到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的滋味……可時間過去這麼久,差不多已經淡了,隻是依然還記得,她曾經那麼的喜歡過一個人而已。
既然已經提上了這件事情,倒不如了了前塵恩怨。
織織將事情一一交代了,得來的便是孟婆的一記瞪視,隨後孟婆又恨鐵不成鋼的轉到了另外一邊,“阿雀,你也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晚回地府個幾十年又能如何呢。”
玄雀臉還是很柔和的,但卻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笑了一笑,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謝必安聞言卻是心裏一動,問道:“南詠神將生年為何?”
“夏朝庚午年二月十六,子時三刻生的。”玄織記得很清楚,謝必安一問就說了出來。
他看著謝必安翻開了生死簿,心裏莫名有些緊張。
有了準確的生辰,找人的速度也不過是看一眼。
謝必安仔仔細細的瞅了瞅,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笑道,“那位神將倒也是個癡心人。”
“生死簿明文記載,他生前曾娶過一個妻子,名為玄織。隻是恰巧的……玄雀婆婆帶著你走後,你們的村子,便被敵軍給屠了。”謝必安也覺得緣分這東西實在是玄妙的很。
譬如玄織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愧對了南詠神將,而南詠神將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也能夠守著一個衣冠塚的牌位這麼多年。
人間難得有這樣的男子。
玄織想必是不知道這麼一段淵源,頓時就愣住了。
與此同時,自兩界山傳來的號角聲也讓幾個人知道,白朝帝姬一行已經到了冥府境內了。
話題到這裏也就不再繼續,幾人都收拾了自己,門前就出現了一個被太陽拉的老長的陰影。
透過清亮的窗戶可以看到正是帝修,他手裏牽著像是長高了許多的白卿一步步慢慢的走過來,臉上的喜悅也很是顯而易見。
謝必安也覺得頗為新奇,上前兩步把已經有些沉甸甸的白卿抱了起來,上下晃了晃,道:“阿卿長高了不少。”
“對。”白卿點了點頭,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笑眯眯道:“大概是姐姐來了吧,我聽父君說,九尾狐一族若是有同胞的兄弟姐妹的話,即便是受了傷,身邊有人在,也會好的很快的。”
“大概這就是因為連氣同枝的緣故。”謝必安這才想到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青丘一族在這一代幾乎是達到了巔峰的實力。
因為九尾天狐因為血脈天賦太過出彩,所以子嗣繁衍一向很難,很多狐族一生可能隻有一兩個孩子……可偏偏青丘帝君和帝後生了足足九個。
雖然白占神君是最不著調的一個,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實力在某些時候,也的確是厲害的。
“這麼說來,白朝帝姬這一次來,是特意為了你的身體?”謝必安扭頭看了看,轉了轉眼睛,率先抱著小白卿出了門,一點都沒有給後麵的範無救和帝修反應的機會。
懷裏的孩子香香軟軟的,抱起來簡直是舒服極了。
謝必安笑的眼睛都彎起來了。
“我猜著也是呢。”被不是特別親近的人抱著,白卿顯得有些內向,不過想見到姐姐的心情還是大過了一切,若不是被謝必安抱著走的更快一些,他恨不得跑著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