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目(3 / 3)

許輝也扔了筷子,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立在那兒,壓迫感十足。

“吳、景、安,你想對了,我還就是在說你。”

許輝的話像一簇火苗迅速點爆了炸藥包,吳景安一瞬間就炸了。

鼻青臉腫的吳景安是被孔新攙扶著回到宿舍的,一路上沒少聽這小子的訓斥。

“你說你,那麼衝動幹什麼,他再混蛋,你就不能忍忍,人家什麼身份,連咱大頭都對著他點頭哈腰的,你還衝上去把人給打了。老吳,你還想不想在這廠子裏混了,你看著吧,明兒領導肯定得找你談話,這檢查罰款哪樣少得了。這都還好說,你打的什麼人你清楚不,別說我嚇你,我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就在許輝他爸公司上班,把那太子爺的底細摸得可清呢!聽說他上學時被人打過,結果你猜怎麼著,不到兩天時間,打他的那些人一個不漏的全進了少管所。至於後續,怎麼說的都有。你這一打不要緊,你想過後果沒?哪天走夜路時小心著點,別被人剁八塊套麻袋扔溝裏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們家那就沒一個省油的燈,得罪這樣的人,你不找死嘛!你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一點就炸。這一炸就炸出個天大的窟窿來,拿什麼補呀!”

吳景安頭疼眼疼臉疼胸疼背疼肚子疼腿疼腳疼,總之渾身上下沒一處不疼。偏旁邊還來一聒燥的青蛙,害得他耳朵也跟著疼。

於是沒好氣地回一句,“你老婆的表妹的婆家小姑子,你是怎麼認識的?”

“你!”孔新氣得將他扔電線杆邊,“我看你是被打得輕,沒幾步路了,自己滾回去吧,我走了。”

吳景安抱著電線杆慢慢站起身,朝著孔新的背影罵一句重色輕友後扶著牆一步步往宿舍挪。說實話,他也後悔。

尤其聽了孔新那段話後,他更是後悔了。

你說你吳景安活了二十八年心眼沒長,這脾氣怎麼就越長越厲害呢!

那富二代想說什麼就讓他說去,你全當他放屁不行嗎?怎麼就打上去了呢!

現在想來那一戰可真夠激烈的。

他頭腦一熱,踩著椅子桌子就朝那人奔過去了。

左一拳右一拳的,他也不知道打著了幾拳,反正自己也結結實實挨了那家夥不少拳頭。

他們就像兩頭發狂的野獸,存著一種將對方置於死地的念頭,糾纏廝打,任周圍的人怎麼拉都拉不開。

他罵了幾句什麼他也記不清了,反正腦子裏就隻剩富二代那句“肮髒的野狗”

再瞅瞅自己現在這德行,還真像!

好容易爬進宿舍,渾身骨頭散架似的疼讓他顧不得洗漱這回事了,倒在床上就再也起不來。

這人打也打了,後悔還有個屁用!

現在隻祈求那富二代肚子裏能裝泰坦尼,明兒一早把被他這瘋狗咬的事忘光光。

想來也不太可能啊!

真有那海量,今兒這事也不會發生了。

得,想那多也沒用,他該吃吃該睡睡,再是那下下等人,在被剁八塊套麻袋扔溝裏前,他還得活著不是。

許輝剛一進家他姑就驚天動地地嚷開了,“輝輝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打這樣,我的天啊,現在這市裏還有那麼不長眼的人,敢動你,不行,我這就給你姑夫打電話,青天白日的,還讓不讓人活了破天武神。”

他姑這頭沒完,他奶也跟著出來湊熱鬧,“我的小祖宗來,你這是怎麼弄的呀,快,快給老李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哎喲,我的心肝寶貝來,讓奶奶看看,真是讓人打的啊,小慧,對,給杭子打電話,這事,就不能輕易了了。”

緊接著,他媽,來串門的小姨都跟著瞎緊張地問東問西,他稀奇得簡直堪比那動物園光著屁股的小猴。

至於嗎,不就臉上青兩塊紫兩塊加破點皮嘛!

他姑電話打通了,還沒說上兩句,許輝一把搶過來,對他姑夫說了句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後,又對著一屋子女人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保證後,才被放上樓歇息著。

沒躺床上半小時,廖勝英那小子又跑來了。

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被他家那一屋女人召來套話的。

廖勝英對著他那張豬頭臉連連稱奇,“可不就是奇景嘛,我都多少年沒見你這德行了,說實話,我真挺佩服打你那人,對著你這張貌比潘安的臉,怎麼下得去手啊!”

許輝真不想講話,一講話牽動破了皮的嘴,“噝噝”的疼。

廖勝英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真動了怒,也不再逗他,“說吧,誰幹的,哥幾個今兒晚上就去把他窩端了。”

許輝擺擺手,丟下“摔的”兩字後頭一歪倒向枕頭。

“你少來那一套,我打了多少年架,摔的和揍的還分不出來,連你家那幫女人都唬不過去,還來蒙我。”廖勝英坐他床邊,不解地看他,“我說今兒一點不像你啊,就你那小肚雞腸,被打了那還不得可著勁的把人整死。這倒邪門,不提報仇,還想著法的護,你是被打傻了,還是打你那人來頭太大,咱惹不起?”

許輝是真不想跟他廢話,扯了被子蒙上頭,裝睡。

廖勝英看他這樣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起身,“得,你先休息著吧,明兒想通了,給我打電話,哥幾個準備好家夥候著。”

很快,傳來開門關門以及走廊上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再然後,萬籟俱寂。

別說他廖勝英想不通,就連許輝自己,也未必想得明白。

他吳景安是個什麼東西,要以他過去的性子,打斷他兩條腿扔馬路上都不為過。

狼心狗肺的畜生,虧了自己還曾有把他當朋友的想法。

人是分三六九等,那吳景安雖算不上底層,那也是下下層了,安安分分在礦區找個小丫頭湊合著過不得了,還敢跑出來和他爭林佳佳。

就算他現在對那女人興趣沒當初那麼大了,可也不容別人對她產生想法。

這是□裸的挑釁,許輝兩個字是那麼好惹的?

明知道他還沒放棄,偏跑出來說那番損話,這是朋友該做的事嗎?!

他是說了兩句難聽的,怎麼了,缺德的事都做了,還說不得!

許輝恨恨地盯著天花板,好象那裏長出了吳景安的臉。

喂不熟的狼!

這次的事別以為能輕易過去了,以後最好也別讓他再碰著,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非要他把那聲“許哥”喊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