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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既然如此,你還答應我!這不是擺明了耍我麼?”

“耍你?我沒那麼無聊。我隻是利用你擺脫麻煩罷了。就是這麼簡單。”

“如你所願了。現在所有小幫派的矛頭都指向了我,你輕鬆了?”Hanson憤憤地將煙蒂朝地上一扔,順勢從懷中掏出槍,瞄準了林飛燕。“可惜,林飛燕,你太天真了。不把我順道殺了,是你的錯。”Hanson終於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卸掉轉輪手槍的保險,順便掃了一眼燕身邊一眼不發的梁旭風。Hanson在他的眼裏讀到了興奮與快感。

“明天,你把林飛燕約出來,把話都挑明了。”那天,梁旭風來找他,他這樣說道:“你也知道,我這次的目標是林飛燕。但是,她可不是一般的難搞,雖然看得出她對我有好感,但是還缺那麼點推動力。所以,想借你把林飛燕推進我的懷抱。”

“怎麼推?”

“英雄救美咯。”

“你是想幫林飛燕擋子彈?”

“你想殺她?”

“你覺得我會留她麼?旭風,這個太危險了,玩不得。”

“不,就這麼定了。越是危險就越是逼真。兄弟,我的幸福就靠你了。”

Hanson無奈地搖頭,隻得答應梁旭風。

此時此刻,梁旭風正等著Hanson扣動扳機。可就在期待的時刻,Hanson的右眼被一點紅色惹得睜不開眼。順著光的方向望去,他看到離他不遠的假山上有人架著一把輕型的狙擊槍。那是一個女生,一個搶眼的女生,一個嘴角有著深刻弧度的女生。

“你終於出現了,芳敏。”林飛燕壞笑著與女子打招呼。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所以先來這裏擺平了埋伏,然後把BOSS留著給你。對你不錯吧。”芳敏和林飛燕哈拉著,卻絲毫不放鬆右手。

“你向來對我很好,不是麼?”

“好說。看來你身邊的那位就是梁旭風咯。久聞其名啊!”

“芳小姐抬舉了。A中的另一個風雲人物,林飛燕的好友,今天終於看見了。”梁旭風的輕鬆和眼前的緊張情勢可真有那麼點不搭調。

“看來梁先生對A中還挺了解。畢業了兩年多,還那麼關注母校。真是念舊。”芳敏話中有話,默默注意著梁旭風的變化。可惜,梁旭風藏得很好,即使心裏有那麼一驚,但表麵還是做得平淡如水。

“喂,聊夠了沒有!”Hanson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現在他可是拿槍指著林飛燕,而她竟然還在那裏談笑風生。還有那個什麼芳敏的手裏的輕狙,也好眼熟。

“抱歉,回歸正題吧。”林飛燕調皮地敬了個禮。

“Hanson先生,你覺得是你的槍比較有用,還是我從你家裏借來的槍比較有用?”耀眼的紅點一直瞄在Hanson的太陽穴,不曾離開過。

“從我家裏借來的?”Hanson算是想起來了,這槍難怪看了眼熟,它可是他的珍藏品啊。“你怎麼……?”

“不好意思,一下子找不到家夥,聽燕說你有收集槍支的愛好,所以自說自話地去你家借了一把,這才來晚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芳敏一邊解釋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給燕使了個眼神。

“你……”

“Hanson先生不會那麼小氣吧。”

“我……”

“Hanson先生,我們來試試吧,看誰的速度快。如何?”不願再這樣浪費時間,林飛燕無聊地打斷Hanson的話,提議,“這樣僵持下去太無趣。我們都是聰明人,何必浪費時間呢。既然你覺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麼我們大家就賭一局。”

“好啊!”芳敏在一旁瞎起勁。

“你們……”Hanson吃驚地瞪著林飛燕那臉囂張的笑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難道,她就那麼肯定,自己不會死在這杆槍下麼?難道,他又被設計了?不會,這把槍是他隨身帶的,沒有離過身,所以不會被調包,他們也無從下手。哼,芳敏和林飛燕玩的一定是心理戰。不能被他們騙了,一定不能!

一旁的梁旭風心裏直叫暢快,不禁讚歎起林飛燕過人的膽識,與良好的心理素質。看Hanson,應該已經動搖了。這個笨蛋!果然不可靠。

想當初,他找上Hanson,告訴他,想要擴充自己的地盤就應該和林飛燕拉關係,利用唐爺的影響力擴大“雷焰”在內地的勢力。隻要他答應林飛燕事成之後內地的勢力給她掌管,林飛燕一定會答應“雷焰”。而等真的成功之後,即使把內地的權力交給燕,憑她這個小毛孩,也管理不好。最終,權還是會落到Hanson的手裏。Hanson就這樣采用了梁旭風的意見。

當然,旭風知道,林飛燕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憑她的魄力與能力,不要說內地勢力,即使讓她兼管內地和紐約兩地的勢力,都不是問題。隻不過,這些不能讓Hanson知道。

那次酒吧事件之後,旭風知道林飛燕對他放下了戒心,不再排斥他。於是,梁旭風又替林飛燕獻計。

到目前為止,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隻是一來,林飛燕似乎改變了殺雞儆猴的主意,而是想把他收歸。二來,Hanson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能幹。原來,也隻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

“林飛燕,你別嚇唬我了!”Hanson繼續叫囂著。隻是,他並沒有開槍的打算。

“是不是嚇唬你,你試試就知道了。”林飛燕慢慢靠近他,“來,試試吧。如果你一槍不是打在我的心髒或者腦門上,那麼你就沒有機會補第二槍了。來,好好瞄準。聽我的口令開槍,我數到三就開槍。芳敏,聽得見我的話麼?”

“我OK,你數吧。”

“很好,這點距離,對於你來說難度大大降低了吧?”林飛燕在離Hanson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下了,梁旭風一步不落地緊跟著燕,“公平了吧?”

Hanson沒有說話,緊張的汗水涔涔地往外湧著,拿槍的手也開始不停顫抖。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不要緊張,深呼吸。要開始咯。注意我的口令。一……二……三……”

兩聲響徹天際的槍聲回蕩在野戰場的上空。接著是芳敏撕心裂肺的叫聲:“燕!燕!”芳敏飛一般似地從假山上跳下來,直衝向倒地的林飛燕。

“我沒事……隻是被子彈擦到了。”林飛燕用手捂著被子彈擦傷的右肩,眼前是被一槍擊中太陽穴,倒地不省人事的Hanson。還有……還有倒在血泊中的梁旭風。

“梁旭風……怎麼回事?”芳敏蹲下,檢查旭風的傷勢。子彈不偏不倚地紮進了梁旭風的肩膀。

“我沒事……”梁旭風從痛楚中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芳敏不解,她的視線局限於瞄準器中Hanson的太陽穴。所有的事情發生得太快,芳敏的記憶明顯脫節了。

“可能是Hanson被我嚇怕了,所以在我數到三的時候,下意識地開了槍。旭風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衝上來,推開了我,接著就被子彈打中了。”

看著躺在地上強忍痛苦的梁旭風,林飛燕隻覺得心口緊得透不過氣,渾身麻痹,眼前發黑。她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行動,沒有辦法判斷。怎麼回事?這事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對他沒有感覺的麼?怎麼此時,心會那麼痛呢?

“老大,叫醫生進來。”芳敏撥通了其中一個手下的電話。幸好她準備了私家醫生在偏門等著。就知道這樣來測試Hanson的膽量燕一定會答應,但一定會有人受傷。

看著梁旭風被抬了出去,被叫做老大的手下想把林飛燕帶上車,卻被燕拒絕了。不明所以的老大征求了芳敏的意思,芳敏示意留下消毒藥水和紗布繃帶就可以了。看著手下退出了空地,芳敏安靜地替愣神的燕止血,包紮。

“沒事了吧?”

燕沒有回答,依然僵硬地站著。

“燕,放鬆些。梁旭風沒有大礙的,子彈取出來就會好的。燕……”

“你怎麼真的開槍了?”林飛燕似乎回了魂,安靜地看著芳敏替自己處理傷口,不禁問道。

“看他嚇成那樣,臉色蒼白蒼白的,手抖得像得了羊癲瘋一樣,這樣的人,你會要麼?”

林飛燕聽著在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心裏的痛依然還在那裏,隱隱約約卻又那麼透徹。

“燕,你是不是愛上他了?”這回,輪到芳敏發問了。雖然,她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話的時候,可是……“你說什麼?”林飛燕不可思議地瞪著芳敏。

“你自己沒有察覺麼?我早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愛上梁旭風了?”處理完傷口的芳敏靜靜凝視著燕。

“我……”

“每次說到梁旭風,你的嘴角都有淡淡的笑容。你不覺得這很奇怪麼?”看著那一臉的猶豫與彷徨,芳敏恐怕已經知道答案了。

“有麼?”林飛燕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可小腦的某一部分卻不自覺地回想起認識旭風以來的種種。似乎……似乎……她似乎是對這個奇怪的男孩有感覺。

“燕,沒事吧?”芳敏看著愣神的燕,不禁有些擔心。

“芳敏,你也覺得我喜歡上梁旭風了?”

“難道你自己察覺到了?”

“我……”心裏那奇怪的感覺在梁旭風替自己擋槍之後越發濃烈,這應該算是喜歡的感覺吧。

“算了,燕,不要想了。梁旭風不會有事的。今天去我家休息吧。這樣,你隨時都能看到他。其他的事暫時不要想了,好麼?”

林飛燕不答,隻是安靜地隨著芳敏離開了野戰場,上了車。

“怎麼樣?”看著昏昏欲睡的梁旭風,芳敏問了醫生。

“沒事,子彈已經拿出來了。剛才打了麻醉針,所以現在可能會有些嗜睡。”醫生據實以告,芳敏謝過了他,便安排醫生坐另一輛車走了。

“旭風……沒事了,放心吧。今天你先住芳敏家裏。等傷勢好些了再回去,免得你的父母擔心。”燕難得溫柔地說。她替旭風蓋好被子,理順額頭濕漉漉的頭發。

“燕,讓你擔心了!真抱歉……”梁旭風努力微笑著,嚐試著用芳敏稱呼林飛燕的昵稱喚她。

林飛燕沒有因為旭風改變了稱呼而覺得生澀,反而因此更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傻瓜,應該是我對不起你。”

“燕……你讓我叫你燕了?那麼,能滿足一個病人的另一個要求麼?”梁旭風得寸進尺地進一步要求。

“什麼?”大抵,燕已經猜到了旭風將要說的話。

“做我的女朋友……”

“燕,燕,可以回神了吧?”芳敏伸手在林飛燕的麵前晃啊晃,企圖招回燕飛散的魂魄。

“幹什麼啊?”林飛燕不耐煩地拍掉芳敏的手。

“你說我幹什麼啊。足足發了一個多小時的愣。”

林飛燕深深睇了芳敏一眼,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夢境中,而是在酒吧裏,耳邊轟轟地響起激烈的音樂,吵得她頭痛。

“想什麼呢?”芳敏喝掉最後一口雞尾酒。

“沒什麼。去唱歌吧。這裏太吵了。”燕皺眉,提議。

“唱歌?都什麼時候了還唱歌?”芳敏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走啦!”林飛燕不由分說地拉起芳敏,不過一條橫馬路,好樂迪的燈牌閃耀無比。

開了一間情侶包廂,林飛燕就開始握著麥克風做起了麥霸。芳敏倒也好心情地沒有要和林飛燕搶的意思,悠悠地坐在沙發上,喝著果味汽酒,安靜地注視著燕,安靜地想著心事。

燕就這樣唱著,從《哭不出來》唱到《分手》,再到《解脫》,首首都是悲傷情歌。芳敏深深地凝視著微微蹙眉的林飛燕,那一臉的傷痛清晰可見。那雙憂傷的黑眸緊緊擒著熒屏,那麼深,那麼碎。

燕從發光的屏幕中看見的究竟是什麼芳敏不得而知。隻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現在的燕,很痛,很傷,沉浸在那份曾經深深割痛她心口的戀愛中,無法自拔,也不願抽身。就這麼體味著……承受著……悼念著……也就是從那次以後,燕不再輕易讓別人稱呼她的昵稱,除了那些特殊的人……當她們離開好樂迪時,已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