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慕九頭次驅動如此多的靈氣,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來。

“人之生也,氣之聚也。”梅慕九舔了舔唇,口中念道“我修殺,是為生。”再一瞬,他就已經站到了巨斧邊上。身上紫氣彌漫,漸漸包裹住了那把斧頭:“驅使傀儡者,自為傀儡。”

極獄真人終於慌了神,他想驅動斧頭,然而黑斧頭卻紋絲不動。那紫氣將巨斧拖至半空,梅慕九翻身站了上去,眼中閃過一道金光,手指陷入斧身極快地從中夾出一張灰符。

“該死!”極獄真人心神劇震,沒想到他竟能找到自己的本命符紙。他尚在金丹期,要驅使這把元嬰法寶,隻好把本命符紙放進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再來不及多想,燃燒血液,將身後千張符紙齊齊射向梅慕九,哪知梅慕九自知不能一招破壞符紙,竟直接乘斧而下,把符紙扔進了深淵。

“不……不……啊!”極獄真人哀嚎一聲,皮膚發焦龜裂,在地上發瘋打滾,整個人一盞茶的時間便化為了一堆灰燼。風一吹,散了個幹淨。

天空漸漸明亮,深淵之火熄滅,大地合上,梅慕九靜靜站在原地,隻有他臉上的血痕印證著一切的發生。

“梅兄!”武長君隻是凡人,方才隻感覺有層霧堵住了雙目,令他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感覺到天地震動,此時終於雙目清明,便趕緊趕到了他身邊“你還好嗎?”

梅慕九緩過神來,安慰笑道:“沒事。”這時他心思一動,低頭看向左手,隻見左手手心,正是一柄縮至小指大小的令幽斧。梅慕九挑眉,隨手將它放進了戒指裏。他又看向太極圖下,此時太極圖已然消散,那裏隻剩下一堆屍體,梅慕九怕髒了秦衡蕭的眼,抬了手將它們一並毀了。

“小蕭,出來吧。”

秦衡蕭推開門走出來,看起來明顯很不高興。

他跑到秦衡蕭麵前,一聲不吭,踮著腳用袖子給他擦幹淨臉,半晌才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梅慕九任著他擦,半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

“你受傷了。”秦衡蕭憋著聲音道。

梅慕九一愣,隨即笑得眼睛都彎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蕭擔心我?”

秦衡蕭漲了個大紅臉,狠狠瞪他一眼,不理他了。

那廂武長君已經走進屋子裏給師門的人鬆綁。

一個年輕男人一瘸一拐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了:“在下無畏掌門柳居,承蒙仙人相救,感激不盡。我無畏派上上下下無以回報,唯有回門後建立祠堂,日夜供奉……”

梅慕九趕緊虛扶一把,溫言道:“舉手之勞,不必如此。我與武兄一見如故,兄弟有難,不能坐視不管。”

武長君見他明明有通天之能,依舊與自己兄弟相稱,更是感動得眼睛都紅了。

梅慕九又問:“隻是不知他們為何要向你們討要秘寶?”

“這……我們也不知。”柳居唉聲歎氣“他隻說聽聞武神傳承在我無畏派,就帶了人來討要,我隻道不知情,便屠了我門派上下。還把我們擄來審問。若不是怕用仙法會弄死我們,隻怕我們早已……”

“武神傳承?”

“據說是我們柳家的祖先,以武道成仙,留下了傳承,藏在陰北群山中,等有緣人尋到。可我們一向隻當是傳說,卻根本不知到底在何處。”

陰北群山。梅慕九心裏一跳,又問:“毫無指引?”

柳居隻能搖頭。秦衡蕭驀地出聲:“再演示一遍。”

梅慕九:“?”

秦衡蕭道:“拳法。武……武叔叔的功法,有點眼熟。”

武長君聽了也不推辭,把劍放在一邊,打了一套拳。

秦衡蕭又道:“再來一遍。”

這樣來了十餘次,秦衡蕭終於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他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又將武長君的拳招簡化,打亂,在地上這樣畫了半天。

梅慕九站在一邊看著漸漸成型的圖案也漸漸有了眉目。

一個時辰後,秦衡蕭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看著地上經過嚴密演算出來的方位,點了點頭。

柳居看著地上那標示著地點的卦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樣的演算,也隻有天縱奇才能推演,我們卻也不虧。”

柳居又這樣看了許久,竟對著梅慕九又是鞠了一躬:“這個傳承,祖先隻說給有緣人,卻將地點這樣傳了下來,我們卻沒能實現他的期望。如今恩人救我一脈,又推演出這方位,我們無以為報,便請恩人取了這傳承吧。”

梅慕九本也是想去陰北找寶物,現在直接有了目的地,便也不多推辭:“多謝。”頓了頓,他又道“等我尋到了,我會再來拜訪。”

說著,看向武長君:“武兄,再會。”

他牽著秦衡蕭,腳下化出一朵紫雲,兩人乘雲而上,一息間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