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撫上肚子的那一刻,人一下就清醒了,猛然坐起來,手上插著的針都被拽掉了。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經曆過幾次的流產了,姐姐最熟悉和害怕的就是這種感覺,她嘶聲喊得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淌血。
我讓姐夫趕緊上前把姐姐抱著,她現在還不能太劇烈的動作,身上的傷口有這樣的大動作,恐怕會出事。
姐夫今天好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一樣,緊緊的抱著姐姐,在她的背上輕拍,可是全都無濟於事,姐姐的痛苦不是這樣就能輕易消逝的。
“姐,姐,你冷靜一點”我怎麼也無法開口說孩子沒了,她身子抖得和篩糠一樣。
看著她的眼淚,我的眼淚也不受控製的流。姐姐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
“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去拿那幅畫,也就不會摔倒。吳炎,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了孩子,我活著有什麼用,不如和孩子一起死了算了。”原來姐姐是想要把自己去廟裏求的送子娘娘的觀音畫像掛上去,卻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這才有了姐夫回家時候看見的那一幕。
“不,不是的,不是你的錯。”姐夫抱著姐姐,聲音哽咽的勸著。
但是這種事情怎麼能怪他,不究極根源,不是我們任何人的錯,隻是老天爺作弄人。
姐姐情緒太過激動,我擔心她再這麼下去,身體和精神會同時崩潰,就趕緊找來醫生,醫生給姐姐注射了鎮定劑,才讓她冷靜下來睡去。
說不定這次,老天爺給的懲罰,應該是給我和姐夫的,但是沒成想,誤傷了姐姐。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許是和姐姐一樣,體驗到了即將要做母親的感覺,再次失去是多麼可怕的體驗。
姐夫還呆坐在床邊,我悄悄的起身出門,齊誠的電話如常而至,我接起電話,手還是顫抖著的。
“齊誠,你和你媽是不是想要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開口就問了這句話。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還沒有搞清楚我的意思:“什麼?當然了,小默,不如我們複婚吧,為了孩子好,也為了你我好。”
複婚?複婚是不可能的,我隻是不願意在姐姐最痛苦的時候,抱著自己的孩子去看她。而且這個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和心去養,於雪華那麼想要,應該不會虧了孩子,說不定還比跟著我好多了。
“孩子生下來,我給你們,不過你們要答應我,要好好的照顧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於雪華應該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在旁邊鼓動著齊誠,讓他趕緊答應。我知道,齊誠心裏想要的不隻是孩子。
可就算沒有他離婚後對我做的事,就光是他出軌那個老女人的事情,我就永遠無法原諒。而於雪華呢?看中的隻有孩子,沒有我這個累贅,才是正好。
“小默,你考慮清楚了,我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孩子你放心,我和媽已經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他最好的條件。”
我顫抖著手掛掉了電話,這個決定我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隻是對於姐姐的虧欠之情嗎?更多的是,不想讓孩子成為我和姐夫再繼續下去的理由。
“姐夫,你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沒休息了,現在換我來吧。”姐夫打了鎮定劑之後一直昏睡,姐夫在旁邊像個石像一樣。
我勸他他怎麼也不肯動,我讓姐夫請來的醫生在病房照顧姐姐,而我拉著姐夫出了病房。
“一家可不能同時兩個人都倒下,你要好好的,才能照顧姐姐。”
“我沒有那個本事,小默,我很害怕,我覺得是因為我自己的想法,才導致了這些事的發生。”姐夫反握住我的手,力氣大的捏的我生疼。
我都差點齜牙咧嘴了,他才意識到,把手鬆開了。
“這件事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不要太自責了。”我躊躇著,怎麼和姐夫說斷掉的話。我想在姐姐醒來後,堂堂正正的跟她說話。
“對,對,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姐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驚訝於他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
他一把抱住我說道:“你想想,本來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之間的阻隔,可是現在沒有了這個阻隔,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哪怕是我們倆,一起一輩子照顧你姐姐。”
“不了,吳炎,我們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因為我們倆的關係,再讓人受到傷害。”我藏起眼裏的愛意,冷淡的對姐夫說道。
姐夫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在說些什麼,小默,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你分開的,更何況你肚子裏,還有我們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