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最後的犧牲與淚
青龍神君和朱雀神君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立即斂了斂袍袖,看似規規矩矩,實則沒多少敬意的給玉帝行了個禮,“那多謝玉帝寬宏大量了!不過,如果玉帝不介意的話,青龍倒是想去試試那金羅罩的堅固程度,不知玉帝可允許?”
“你們若有本事弄破它,天庭從此不再幹涉蛇子與那凰雀之事,不過那雀凰山,天庭卻是要收回的!”
玉帝這幾天下來,也被這樣那樣的事情,給折騰得身心俱疲了,那金羅罩之事,他是後悔不迭,若真有辦法弄破它,把人都給放出來,那從此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又何妨?
“玉帝金口既開,青龍等自是相信,隻是青龍等法力低微,如今這程度的罩子已經夠堅硬了,若玉帝讓練罩者繼續添加仙力?那我們?”青龍的語尾上揚,玉帝又氣得青筋直暴,“朕既答應了你們,自然不會再小人的使這等手段,何況就這程度,你們也是破罩不開的,朕還有必要再加仙力嗎?”
“有玉帝此諾,我等自然信服,那朱雀等就先告退了!”朱雀神君立即笑道,他們是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的,知道再逗下去,這玉帝怕是真的要變成噴火龍了!他可是很怕火的呢!
回身看了看那還扶抱在一起的三個小可憐,“還能動嗎?”
雪鷹王先一步掙紮起身,搖搖欲墜了好幾下,才算站穩,“多謝兩位神君,雪鷹沒事!”
青蓮也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用力的想要站起,墨墨緊緊扶著他,總算站了起來,“青蓮見過兩位神君!”
“倒是兩根傲骨頭!”朱雀神君走了過去,一家給了他們一顆金丹,然後對著青龍神君道,“青龍,一人帶一個,走吧!孩子,你拉著你祖爺爺的袖子就成,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爹爹!”
話剛落,朱雀神君的手便已經扣到了雪鷹王的肩上,紅光一閃兩人以及不見了。
青龍神君也左右兩手扣上青蓮和墨墨的雙肩,也在下一秒鍾消失在了天庭,走前他還篤悠悠的說了一句,“玉帝,眾位同僚,忘記告訴你們一聲,我們來的時候,似乎看到白虎神君也往天庭方向而來了!”
話落時,人早已遠走了。
而玉帝和眾神們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就聽到比青蓮和雪鷹製造出來的動靜更大的震蕩,似乎又有幾處宮殿塌陷下來了。
“該死的,誰把白虎神君給引上天來了?快來人,去攔住他!”玉帝驚慌失措的道。
眾神立即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開玩笑,這是戰鬥力第一流的白虎神君,可不是才修煉幾千年的狐妖青蓮,一個狐妖都讓他們對付的焦頭爛額,更別提已經鎮守天地多年的西方之神了,更何況如今的白虎神君,可是正逢每千年的‘瘋劫’,典型的敵我不分,隻會發狂,誰敢在這個時候靠近他?即便成了仙也是會死的,性命還是極重要的。
“玉帝,白虎神君一旦發起狂來,連托塔天王和幾大戰將聯手都製不住他,臣等如何有辦法,為了安全起見,玉帝還是和大家都躲一陣子比較好!”太虛上人此刻上前在玉帝耳邊輕聲建議道。
話剛說完,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一般,本來還想堅持著說幾句場麵話的玉帝也立即點頭,“目前也隻好先這麼辦了!”
而此時的北瑤光也已經快要不行了,七天了,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不過她卻沒有半分敢放棄,因為如墨還活著,那淺紅色的並不比前幾日細的光柱,讓她知道如墨還在堅持著,所以她也不會認輸,除非如墨死了,否則她北瑤光永遠要與他一起。
硬提著一口氣,終於迎來了救星了!
“娘,娘!你怎麼樣?”墨墨著急飛過來,把幾乎瘦的隻剩一把骨頭的北瑤光,小心的抱進懷裏,長到這麼大幾曾見過美麗的娘親這般情景過,讓爹爹看到了,不知要如何的傷心呢!
青蓮此時也堅持著來到北瑤光身邊,握住她一隻手,“北瑤,你可不能放棄,四方神君來救如墨他們了,我們有希望能弄破這該死的金羅罩了,所以你一定要睜大眼睛看著!都是我害了你,不讓你放血你便也不至於如此模樣了!”
一邊說著,一邊用法力給北瑤的手腕止血。
朱雀神君和青龍神君,看著這奇異卻又溫情的一幕,幾分動容,又幾分歎息的道,“作孽啊!好好的一大家子,幾段姻緣,硬是給那群惟恐天空下不亂的家夥弄成這般淒慘模樣!”
“廢話少說,朱雀,這雀凰山,你熟悉,可有什麼地脈可供我們進去,這金羅罩任我們道行再深,在外麵也是耐他不得的!惟有進到裏麵才能破之!”
青龍神君盯著麵前那金光日耀的金羅罩,也很有幾分束手無策之感,這金羅罩起初練就的目的是為了降那些法力高強,又實在渡化不了的絕頂惡魔、惡妖所準備的,為的就是不讓佛家的慈悲在最後關頭心軟,所以才設下那一旦放下,就收不回的禁製,如今倒好,怎麼也不曾料到玉帝竟然會用這東西對付如墨他們。
這話一出,朱雀神君也緊皺了眉頭,指間一道紅光擊向金羅罩表麵,果然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半點反應,“青龍,沒有地脈可供進入,就算有地脈,也早被這金羅罩的靈力給毀幹淨了!哪裏還會留有機會給你我,你可別忘記了,這雀皇山本是仙地,如何會有得地脈?”
“朱雀,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們來了,也是幫不到半點忙的?”青龍神君的臉不由沉了下去,他原以為多少會有些助益的,如今聽朱雀的口氣卻像是他們來了也是徒勞無功的。
而墨墨和青蓮,北瑤光以及雪鷹聽了,都麵現沮喪灰敗之色,連青龍神君他們也沒有辦法嗎?那是不是代表著如墨他們真的出不來了?
“那也不見得,等白虎和玄武那邊的消息,他們若有辦法折了其中五位以上的練罩之人,我們便能通過這金羅罩一刹那的間隙漏洞——”
話還沒說完,朱雀神君的臉色便立即難看了起來,“裏麵出事了!”
青龍神君其實在聽到他的話嘎然而止的時候,就也已經發現了不對。
青蓮和雪鷹他們同樣看到了異常,那金羅罩內,原本淺紅是的光柱正在逐漸變細,且減弱了光芒,而那光芒每減少一分,那金羅罩的園頂弧度便往地麵壓下一分。
若一直如此下去的話,不用多久,那金羅罩便會和一塊服帖的布料一般,整個覆蓋和貼合在地麵之上,而那時,也就完全不會有生命可以存在了!
“該死,如墨出了什麼事,他的道行應該還夠他支持幾天的,為什麼會這樣?他的道行不足了嗎?”青蓮再也忍不住焦急的想要往前衝,急怒攻心間,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北瑤光的臉色也更難看了幾分,不說話隻待待的看著那正逐漸往下收壓的金色光芒,仿佛在等著最後一刻解脫的到來,如墨若死,她絕不再活!
“祖爺爺——”墨墨也急得臉色發青,嘴唇發白了起來!
“裏麵一定出了什麼事,否則沒道理上一刻還強健的法力,在下一刻突然間減少這麼許多,不像是法力衰竭反而像是分了法力給別的人,難道裏麵有人支持不下去了?”朱雀神君立即分析眼前的情況道。
事實上,他猜得對,的確是金羅罩內出了變故,使得如墨不得不一心兩用,一邊用法力繼續抵擋著金羅罩的仙力,一邊分出一半功力試圖保住北瑤寶寶的性命!
其實這變故也並非一時半會發生的,根本的原因在於寶寶的體內沒有內丹。
在他們被金羅罩困住的第五日開始,寶寶其實已經感覺到越加難以抗拒的壓力和痛苦了,隻是看到一心抵抗著金羅罩的如墨,和同樣努力給雀王雲舒續著元神的影然時,她即便有再多的痛苦和不舒服,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造成恐慌和擔心,所以一直努力支撐著抗拒著。
而如墨也一直不曾發現寶寶的不對,直到第六天寶寶的臉色越加不對了,如墨才發覺不太好,有些擔心的問她,寶寶卻強笑著利用‘火狐聖珠’的法力硬把如墨給騙了過去,從頭到尾都不曾跟如墨講過她把她自己的內丹送給了青蓮之事。
以至於強撐過了兩日兩夜後,到了第七日的現在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撲到在地,隨之便是從口中湧出大口的鮮血,立時把如墨給嚇倒了!
“寶寶——”
“姐姐!你怎麼了?”
影然立即過來扶她,一手想往她體內渡法力,被寶寶阻止,苦笑了一下,搖頭道,“影然,別在我身上浪費法力,我怕我是快要不行了,一定照顧好雲舒,墨墨還在外麵等他!”
每說一個字,那血便像是流水一般阻不住的從嘴角牙縫中湧出來。
“姐姐,你別瞎說,狐王大人也在外麵等著你呢!況且還有蛇君大人在呢,你一定沒事的!堅持住!蛇君大人,快救救姐姐——”影然一邊用手去捂她的嘴,試圖阻止那血從她口中湧出,然而堵住了嘴,不多時,小巧的鼻孔中竟然也開始蜿蜒流出鮮紅色的液體來了。
如墨終於看出了問題出在哪裏,嚴厲的吼道,“寶寶,你的內丹呢?”
“送,送給青蓮做定情物了!”寶寶拉下影然的手,這一句話似乎耗盡了全力,身體也無力的俯了下去。
“胡鬧!內丹也可以胡亂送人的嗎?你不要命了,你以為你有幾年道行?竟然敢做這樣危險的事情,那你怎麼早不告訴爹爹你體內沒有內丹?”
如墨真是又急又怒,然而此時訓斥她已是無用,嘴上再是嚴厲,手上卻不敢再緩,立時分出一半法力透入鏡麵,源源不斷的補充進寶寶身體中,以保住她的元神不散,否則如此流血下去,不多時便會逼出原形,打散元神,倒時便是破了這金羅罩也是無力回天的。
寶寶和墨墨這倆孩子打從出生開始,就是如墨和北瑤光的心頭至寶,自己都不曾舍得打過她們半分,如今卻眼看著她遭此大罪,生命都垂危,如墨心裏頓時慌亂了起來,恨不得把寶寶抱進自己懷裏,好好疼寵照顧著,然而眼前的情形卻讓他連觸摸她一下都不能辦到。
分出了一半法力為寶寶續命之後,來自頭頂金羅罩的壓力頓時也如山般擠壓過來,讓影然和如墨自己都忍不住悶哼一聲。
“爹爹,你別管我了,不要讓我害了你們大家!墨墨和娘親他們還在等著你們出去呢,我的內髒幾乎全破裂了,爹爹你這法力輸了給我,也不過吊我一時之命,我活不下來了!還不如全力用在抵抗這金羅罩上,也許能救大家的命!”
寶寶肝腸寸斷的道,不到真正麵對著死亡,是永遠不能了解死亡前的這一刻的心境的,她不舍,她不甘,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既然她已經注定活不了了,她也希望爹爹和雲舒他們能活下去。
青蓮,我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有你!以後這寂寥紅塵,隻能留你一人孤獨渡過了!早知道有今日,我當初便不該去招惹你!永遠不後悔愛上你,卻後悔讓你陷入永恒的悲傷裏!青蓮!
寶寶心裏強烈的思,強烈的怨,強烈的愛,在這一刻仿佛能穿透這金羅罩傳到青蓮的心中一般,這一刻的青蓮幾乎心膽俱碎,大口的鮮血也緊隨之噴湧而出,“寶寶——”
“專心吸收我的法力修補內髒,旁得廢話不要多羅嗦!別忘記了,你是我如墨的女兒,外麵守侯的人等待著的是我們大家共同平安的出去,誰也不許再輕言放棄,更不許彼此放棄!”如墨一邊說著一邊竭盡全力的兩邊同時輸送法力,絕美如玉雕的麵容上是不容置啄的堅定,雖然額頭早就細汗密密麻麻,卻無損他半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