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凝風！”妍開高興地大叫，她的第一次空間轉移成功地找到了目標。
完了……考試失敗的秦凝風扔下了手裏的槍，準備迎接周圍同伴們的嘲笑。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這麼自我安慰。
然而妍開不是這麼想的。她興奮地拉住秦凝風的衣服，“空間轉移成功了！你可是答應我成功了就教我劍法的。”
“我又沒看到——”一說出這幾個字秦凝風立刻就後悔了。因為妍開馬上就又啟動了她的魔法陣，決定以行動來證明。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我下一步就練習帶人轉移。”
在秦凝風還來不及阻止前，一陣光芒就包圍住他們，並將他們送離了原地。
妍開沒有注意到，在她打開空間通道的同時，時空的另一端也有人打開了移向這個世界的道路，兩條通路交叉融合後變成了一條，力量強的一方可以固定前進的方向，魔法力還不強的妍開，又帶著完全不懂魔法的秦凝風，刹那間就被時空之風席卷而去了。
就在他們消失的光柱中，一個穿著長袍的年青人對四周驚訝的人群露出了微笑。
“你們好，請問這裏是哪兒？”
夢曆４５７年的時候，光明之地首次有了魔族高級成員的到訪。而且是暗訪。
為尋找草藥來到神族區域的西艾兒原本不打算同自己族群的死對頭見麵的，隻想找到芝曼達草就離開。
“結界？”在光明之地外圍，他就遇上了一個麻煩。為了杜絕黑暗力量的入侵，神族十二大長老和六位族長共同施法在這一區域外圍設下了光之守界。神族成員和普通人通行自由，可對像他這樣的黑暗力量擁有者就是禁區了。在結界中不僅容易暴露身份，自身的力量也會削弱，更別提這裏麵是神族的聚居地了。
不進去的話是無法拿到草藥的。身為長老院成員，和神族打過幾次交道的西艾兒無奈地了解他們有多排斥黑暗力量擁有者。如果以他的身份去請求幫助的話恐怕是沒什麼希望了。略為思考一下，西艾兒決定冒一下險。
從衣袋裏拿出幾塊上好的紫色隱靈水晶，再添上兩個增幅咒語。把水晶分別戴到雙手腕，腳腕和脖子上，這樣即使是進入光明之地，隻要距離不是很近，神族應該也不會發現自己了。
通過結界時空氣中有幾道細小的閃光劃過，西艾兒知道自己成功隱藏了氣息。要不然就是幾個大閃電直接劈過來了。結界裏的空氣和環境和外麵相比沒什麼大的區別，但西艾兒明顯地感覺到光明之力增強了。這力量侵入身體後能明顯地感覺到和他本身的生命力相抵觸。西艾兒不自覺地按在心口，不知為什麼，自他有記憶以來那裏就有一個傷疤，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仍會隱隱作痛。特別是在同光明力量起衝突的時候，心髒就會難受得厲害。夕瀾和他提過他以前受過傷，可他自己是完全沒有印象了。
希望不要碰到神族。西艾兒這樣想著。開始小心地尋找草藥。他要找的是需要強烈光源才能生長的芝曼達草，這種草本身沒有特別之處，但對黑暗力量侵襲引起的疾病有非常好的療效。身為魔族一員的西艾兒原本該視之為禁忌才對，隻可惜對醫療的好奇要遠遠大過擔心藥草對自身的傷害。
小心翼翼地把芝曼達的果實收集到布口袋裏，西艾兒挑選的都是最為成熟，光之力蘊含最強的白色果實。眼看口袋就快裝滿了。西艾兒晃晃手裏感覺分量幾乎沒什麼變化的小布袋，這些果子的力量如果集中爆開足以讓一隻高級魔獸死亡了。既然藥材收集完畢了。西艾兒抬頭觀察一下四周，還沒有神族出現的征兆。
此地不宜久留，西艾兒為了采取白色果子已深入到了光明之地內部，距結界的距離雖然不是很遠，但也要走上一段時間。
等到了結界邊上，西艾兒才鬆了一口氣，此刻太陽高掛在半空中，在光之力量之內，陽光照射之下，西艾兒向來適應幽暗光芒的雙眼甚至有了些刺痛，景物也變得模糊。沒關係，隻要他離開結界，所有不適症狀應該都會消失。
可就在他即將穿越的一刹那，一道人影從樹叢間躥了出來。
“嘿！你——”
西艾兒下意識地向那邊轉頭，在看到人影的時候，腦袋裏的訊息就跳了出來。
季眩，神族長老之一，以脾氣急噪而聞名。
一認出對方，西艾兒可沒有停下來打招呼問個好的想法，相反，他加快了前進的速度，還差幾步，他就可以離開神族的區域了。
可就在他還來不及收回視線時，身體就撞上了什麼。
兩道力量同時向他襲來，同時，右手也被扣住了。西艾兒條件反射地順手向左翻轉手腕甩開了鉗製。左手向右一擋，手腕上的隱靈水晶粉碎，同時抵消了一道攻擊光束，但另一道躲不開。從下向上的光束在他右腰處炸開，猛烈的光變化引起了他掛在腰際的小布袋，比攻擊力量強上五倍的光團在身邊爆裂開來，力道之猛把西艾兒和攻擊者都震離了原地。
腳在極短的時間裏落地再跳開，正好閃過後麵季眩的攻擊光束。
“黑暗精靈！”不同於季眩的年輕聲音準確地說出了西艾兒的身份。
精靈的身形遠比人類輕盈，隻借了很少一部分力，就能跳得很高，西艾兒這一跳拉開了雙方的距離，但未能使他離開結界的範圍。落地後側腰和右手傳來的麻木和痛楚都在提醒他處境不妙。
向左，是神族長老季眩，向前，則有一個他非常想忘記的神族成員攔在結界前。
淺金色的頭發就像太陽的光芒，眼睛卻是純然的黑，西艾兒看見他可比看見長老時臉色更差。不會吧，怎麼是他？
現在和以前相比，他的頭發眼睛和外貌都改變了不少，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吧。他西艾兒心裏稍安。甩一下手腕，把紮進肉裏的破碎水晶混著血色散開，既然正麵遇上了，就會是一場硬仗了。西艾兒知道在這裏用出全部力量可能會引動結界的移動，可此時也顧不上這些了。摸一下布袋，裏麵好像還能剩下三分之一的果子，想想也夠用，現在隻要考慮如何脫身就行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恐怕還是攔在前麵的比較難對付一些。找個空溜吧。念頭一轉，西艾兒就向一旁的空位閃了過去。
“蘇裏耶！”看穿他意圖的季眩向同伴叫了一聲。
“放心。我能對付。”話是這麼說，可他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慢了半拍。
剛才把隱靈水晶打碎的時候，西艾兒的外貌就有了改變，原來這就是他從未見過的黑暗精靈，傳說他們原來是同光明精靈血脈相連的親友，卻在眾神的戰役中投入了黑暗的行列，同魔獸們生活在一起。可是，眼前這個好眼熟，以前見過嗎？
蘇裏耶緊跟著他向外躍出，伸手眼看就要拉住對方，西艾兒的速度比他預計的要快上一些，他的手從空中劃過，僅僅抓落了幾根黑色的頭發。他在結界邊緣停住了腳步，也攔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季眩，兩位神族成員就站在那兒看著黑暗精靈的身影迅速遠離。
“季長老，你知道他是誰嗎？”蘇裏耶對這個他從未接觸過的種族好奇極了。
“黑暗精靈啊。族長大人，你怎麼不讓我追啊。”
“我知道他是黑暗精靈。”聽了長老的回答，蘇裏耶很有些頭痛，“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哦。這樣啊。”季眩長老駐著木杖想了想，恍然大悟地回答，“我想起來了。現在還在公開活動的黑暗精靈好像也隻剩下魔族的醫師西艾那斯了。”
“西艾那斯？”蘇裏耶不記得自己在哪兒聽到過。
“你沒聽到過那是因為他出現了才不過一百多年，你可是從二百年前就在聖地裏沉睡了。記得你二十多年前醒來時，他又一直在魔界內，根本沒機會碰到。”
“原來這樣。”蘇裏耶點點頭，“他是新生代的嗎？”才出現了不過一百多年，對神、魔兩族來說都是個很年輕的年齡。
“那倒不是。”季眩也覺得奇怪，“據可靠消息，他應該是上古的魔族成員，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未曾公開露麵過。”
“可靠消息？”
季眩長老的臉很認真，“我們有線報。”
“啊？”
“到底為什麼不讓我追呢？”
蘇裏耶頭痛地想起來，季眩長老不僅以年齡越老脾氣越急噪，他的問題得不到回答就越固執的性格也是越老越明顯。
“結界之外他的力量就會增加，族人們還來不及趕過來，黑暗精靈要是發急的話我們恐怕攔不住吧。”
“恩。”這話有點道理，“但我朋友的生命水晶在他手上。”這也是季眩會發現西艾兒進入的原因。他送給朋友的生命水晶一進入結界之內，他就感覺到了，原以為故友來訪的他拉著蘇裏耶想給對方一個驚喜，沒想到到了那兒卻隻看見了黑暗精靈，而且生命水晶還顯眼地掛在他腰上，一急之下，季眩還以為朋友被害了，這才和蘇裏耶聯手阻擊西艾兒。
生命水晶可是個急事，蘇裏耶意識到事情勢必追查下去，“放心。我有辦法找到他。”
“什麼辦法？”
揚揚手上的東西，黑色的發絲周圍發出淺淺的金色光芒，精靈身體的組成部分隻要離開他們本身就會化為光影消失，蘇裏耶顯然應用了自身的力量防止發絲消失。
“我有這個，隻要他動用魔力，就能找到地點。現在我們最好回族裏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從發絲上傳來的輕微魔力波動並沒有讓蘇裏耶覺得有血腥與殺戮的殘留，相反，是一種與自然深切關聯的柔和氣息，同他的族人十分相似。這和他聽族人說起的，人類說起的魔族都不一樣。難道說是因為黑暗精靈一族仍保有精靈族與自然融合的力量？西艾那斯是遠古遺留的精靈族，即使是在神族裏，上古精靈族的蹤跡也幾乎沒有。或許他會知道一些新月時代之前的事。
蘇裏耶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的頭發，總會再見麵的。
一直到了十天之後，西艾兒都沒有使用過魔法。這難免讓蘇裏耶有些詫異。可能他猜到了吧。
西艾兒確實料準了這一點，隻不過把握要小一些，可是處在他目前的階段，萬事小心還是沒錯的。
跑了好半天後，離開光明之地足夠遠到能讓他安全時他才停下來休息。順便檢查一下自己。側腰的傷口已經逐漸愈合，也是幸虧掛在腰上的隱靈水晶抵消了大部分攻擊力。右手腕被抓到的地方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隱靈水晶破碎時碎片都深紮進了手臂裏，現下他不得不把它們一片片拔出來。就算他是精靈，這也是會很痛的。好在他的恢複力向來很好，手臂上的小傷口隻要一會兒就複原了。其實最痛的還是剛才的時候，他雖然溜掉了，可臨走還被硬生生抓走十幾根頭發，到現在他的頭皮還在發麻。
可惡！可惡！
他火大地抓抓頭發，下次見到他一定讓他好看。就算以前認識的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如果頭發在他手裏的話他一使用魔法就會被找到了。
那也就是說——望著前頭茫茫的山林，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接著生氣地吼了出來。
“可惡啊！！難道要我用腳走著橫跨半個大陸不成！神族的那個家夥你給我記著！”
此刻遠在光明之地和長老們商量對策的蘇裏耶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冷戰。
好像有誰在罵我。他這麼想著。
所以，他們倆的第二筆帳就這麼記下來了。
妍開從來不知道自己有轉換時空的力量，當她發現一眨眼間自己身處原始森林中間的一小塊草地上時，她還以為自己到了哪所公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