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下)(1 / 3)

秦柱最後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秦伯達的住處的,隻是一抬頭,已經到了王宮大殿的門口。他在門口徘徊、彷徨,就是不敢邁上那級台階。他甚至在懷疑這具身體是不是自己的那副?

“不吃不吃!牧兒不吃啦!”秦牧此刻被采薇緊緊地抱在懷中。看著小英用勺子送過來的那一大勺飯,秦牧用雙手捂著嘴巴,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的嘟囔道。

“乖!牧兒再吃一小口哦!”采薇語氣柔和的勸導。

“來!公子再吃一口啦!很好吃的呢!”小英則晃動著勺子引誘道。

“嗚~嗚~嗚~你們騙我!不吃不吃!就不吃!”秦牧委屈的回答,雙腳不停地蹬著,可他就是掙脫不了采薇的雙手。

秦柱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淚又差點掉了出來。他轉身想去外麵冷靜冷靜,等情緒穩定下來再進來。可是眼尖的秦牧早已經瞅到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喊道:“柱爺爺救我!柱爺爺救我!”

秦牧這一喊,采薇和小英兩人才發現了秦柱。采薇放下了秦牧起身,而小英也放下了手中的飯,轉身去給秦柱上茶。秦牧得了空立馬溜到了秦柱的身後。

秦柱蹲下身來,慈愛的摸了摸秦牧的頭,然後眯著眼睛難得調皮的說道:“還不快跑!柱爺爺替你擋住她們!”

“哦!謝謝柱爺爺!”秦牧朝著采薇和小英做了鬼臉之後突突突的跑開。

秦柱隨後走上前朝著采薇行禮:“王後安康!”

“王叔不必客氣!請坐!”采薇指著席子客氣的回答。

“謝王後!”秦柱還禮後便不敢看采薇,也顧不得禮儀就自己坐下。

“牧兒生性頑劣,讓王叔見笑了!”盡管察覺到了秦柱的異樣,采薇還是壓住了詢問的欲望,邊笑著邊坐下寒暄。

“小孩子哪有不頑皮的!”秦柱幹笑著回答。

“王叔此番前來所為何事?”采薇試探的開口。

“老臣聽聞王後身體欠佳,故來探望。”秦柱急忙找了個借口搪塞了一下。

“謝王叔!不知前方戰事如何了?王叔可曾收到什麼消息?”采薇禮貌的回應,隨後冷不丁的問。

“哦!一切……一切都好!就是……就是……”秦柱被采薇這冷不丁的一問亂了剛剛理好的思緒。

“王叔!您,您接著說啊!”采薇從秦柱的反應中讀出了不祥的訊息,頓時語氣變得顫抖了起來。

“國君,他……在一場戰鬥中身中流矢。”秦柱硬著頭皮回答。

“那國君他傷好了沒啊?什麼時候回來啊?”此刻采薇眼淚在眼眶打著轉兒,語氣已經帶著哭腔了。她期待的看著秦柱,希望秦柱說出的話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薨!”秦柱丟出這個字後扭過頭看著窗外。

“哦!”采薇頓時呆住了,良久才失神的說:“王叔先去忙吧!采薇累了,想休息了。”

“王後節哀!老臣在大殿等著王後,還有一些事情要和王後商議。”秦柱起身作揖,再次硬著頭皮說。

“現在說吧!”采薇看也不看秦柱,怔怔地說。

“誒!剛才族裏商議,牧公子年幼,恐難當大任。所以,懇請王後與牧公子移駕犬丘,由左庶長秦烈繼承國君之位。”秦柱說完後低著頭,麵紅耳赤。

采薇抬起頭,冷笑的看著秦柱,語氣冰涼:“你們都商議好了,我孤兒寡母的還能怎麼樣呢?我隻求你們放過牧兒。”

“王後恕罪!”秦牧跪拜行禮。

“好了,相國去忙吧!”采薇慍怒的說。隨後她語氣嚴肅地對在一旁偷偷抹淚的小英說道:“小英,把牧兒找回來!”

“是!”小英擦了擦眼淚出去。

“老臣告退!”秦柱磕了一個頭之後起身,看了一眼采薇,可後者仿佛忘記了他的存在一樣。秦柱尷尬的張了張嘴,隨後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離開了。

“房間終於隻剩自己了!終於安靜下來了!好想睡覺啊!”采薇心中這樣想。然後,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唰唰的往下直掉。她蜷縮在床尾,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在裏麵。可她又不敢大聲哭,她怕被別人聽到,就那樣抽泣著。

“公子。”小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牧剛想跑,但他卻發現小英的聲音和往常有些不一樣,聽起來蔫蔫的。他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小英。果然,小英的眼眶紅紅的,明顯的哭過。

秦牧以為是自己不好好吃飯,惹得母後生氣了,所以責罰小英了。然後秦牧嘟著嘴走到小英跟前,拉了拉小英的衣角,用自責的語氣認真的說:“小英姐姐,對不起。牧兒以後好好吃飯,不惹母後和小英姐姐生氣了,好不好?”然後便笑眯眯的看著小英。

按照以前的劇本,小英此刻會笑的。可是今天的小英卻哭著抱著秦牧:“公子,國君他不在了,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國君?我的君父。不見了?再也見不到了?”秦牧心裏這麼想著。“哇~哇~哇~”隨後秦牧也搞不懂自己為何難過,隻是想抱著小英大聲哭。

趙龍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秦烈抬著秦梁的棺材在城門外叫門,可先前秦柱怕秦烈篡位,所以命令自己不要開門。“哎!咋辦啊?”趙龍拍著牆一陣苦惱。

“趙將軍!我等護送國君靈柩歸國,為何不放我等進城?你這麼做,難道不怕將士心寒嗎?”平陽城外,一位身著鐵甲的八尺大漢橫刀立馬於城下,指著城牆上的趙龍質問。

“左庶長恕罪!末將也是奉了相國的命令。末將已經遣人請相國去了,請左庶長稍等片刻。”城上的趙龍焦急的解釋。

“趙將軍,你要再跟我拖延時間,我便帶領著大軍攻入平陽城。”秦烈毫不退讓的回應。此刻,城下的軍隊也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