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帶領著楚軍經由宋國進入了衛國,隨後徑直向魏衛聯軍移動。
“吳起!”在前方督戰的魏侯魏擊咬牙切齒地喊出了這個名字。
“國君,那我們是打還是和?”相國公叔痤同時也是魏武卒新的掌控者問。
“打!當然要打!我倒要看看,這短短的三年時間裏,他吳起能訓練出什麼天兵天將!”魏擊毫不猶豫的說道。
“吳起,挺有出息的啊!怎麼?今天來是要反戈舊主嗎?”戰前,魏擊對著那邊的吳起喊道。
“魏侯,吳起來此,乃是奉楚王之命。楚王仁慈,不忍看三晉兄弟手足相殘,故遣吳起前來勸和。”吳起不卑不亢的回答。
“哼!”魏擊不滿的冷哼了一聲,隨即自負的說道:“那好!寡人今天倒要看看,你這個戰神是不是真的不可戰勝!”
吳起笑而不語,示意士兵們做好衝鋒的準備。
魏擊率先拔劍直指吳起,大喊一聲“殺”,指揮著魏軍發動攻擊,身著紅色戰袍黑色戰甲的魏軍排列成方陣大喊著向楚軍衝來。
吳起麵色平靜,輕輕一揮手發出了進攻的信號,身著土黃色戰甲的楚軍方陣也隨即呼喊著衝向魏軍。
魏楚兩軍的配置一樣,打法也是一樣的。都是排列成一個方陣,在向敵軍衝鋒的過程中,等敵軍進入了自己弓箭的射程之後依次開始放箭。近戰之後,一千人為一組相互配合,長戈短劍交替使用。
看著戰場上兩軍的表現,吳起眉頭緊皺。
在前期射箭攻擊的過程中魏軍的命中率明顯低於楚軍的命中率。除卻箭術準度的差異之外,魏軍明顯不如楚軍靈巧。魏軍幾乎不怎麼走位去躲避箭羽,隻是瞄準、衝鋒。當進入近戰階段之時,魏軍的劣勢才堪堪挽回了一點。河西久無戰事,魏武卒已經三年多沒有上過戰場了。比起近幾年跟隨吳起南征北戰的楚軍,魏武卒的臨場應變跟戰術配合顯現出不少差距。若非以前的底子紮實,魏武卒早就落敗了。
其實在吳起的心裏麵,他更看重的是魏武卒。眼前的這支魏武卒,正是當年跟著自己以五萬兵力戰勝了秦國五十萬大軍,進而奪取河西之地,名動天下的那支鐵軍。可僅僅過了三年,就衰落成了這樣,吳起不由得在心中暗罵公叔痤飯桶。如今的魏武卒在麵對中下遊軍隊時還能保持一定的優勢,但是一遇到同等水平或更高水平的軍隊立馬相形見絀。這時吳起忍不住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假設自己不在了,楚國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那一邊的魏擊看著戰場上的情形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按照以前的戰例,戰場的主動權應該是掌握在魏軍的手中,但今天主動權卻一直掌握在楚軍的手中。魏武卒在攻擊精準度以及閃躲靈敏度上是落後於楚軍的。同樣的擊殺動作,楚軍刺得中要害而魏軍刺不中;同樣的劈砍動作,楚軍躲開的成功率遠遠高於魏軍。魏武卒現在唯一可以比得上楚武卒的就是耐力了。倘若就此發展下去,魏武卒還有與楚武卒戰鬥的資格嗎?魏武卒天下無雙的戰鬥力沒有了,魏國的霸權又該由誰來守護呢?想著想著魏擊頓時變得焦躁了起來。
戰鬥的結果並不意外,魏軍輸掉了。隨著這場戰鬥的失利,魏軍很知趣的退出了衛國。而趙種則喜笑顏開的收拾沒有了後台支持的衛國。
可魏擊明顯的低估了吳起的野心,他以為吳起隻是來解救趙國的。可是魏國撤兵之後吳起並未就此罷手,而是退回到了魏國與楚國的交界之處。楚王羋疑則按照吳起的要求,發動楚國軍力,全線對魏國展開進攻。憑借著楚武卒的強悍戰力,魏國節節敗退。而吳起更是率軍駐紮到了被魏國奪走的中原重鎮大梁城下。
就在魏擊被楚國的全線進攻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道猶如晴天霹靂般的召回令擺在了吳起的案頭:楚王薨,吳起當率軍回國。
看完信後吳起望著大梁城苦笑道:“魏國命不該絕,吳起命該如此!”隨後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沐浴在月光下的大梁城,率軍退回了楚國境內。他想楚國的貴族應該是不會讓自己活得太久的,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他獨自一人身著便裝悄悄地向楚國國都郢都奔去。
吳起回到郢都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了。他下了船進城的過程中發現處處都有披甲持銳的士兵巡邏,進了城到王宮的路途中更是每隔一兩步便有一個士兵。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商鋪酒肆也都關門歇業。吳起的心中隱約泛起了一陣不安,但他還是笑了笑,強行將其驅趕開來。
當吳起的身影出現在王宮的門口時守衛很詫異的看著他。但吳起並沒有理會那不正常的目光,按往常一樣交出了自己的佩劍後便徑直向停著楚王屍體的大殿走去。
吳起剛一離開,一名守衛便悄悄來到王宮城樓上。
“什麼!他當真是一人來的?”聽著守衛的彙報,一名頭領一樣的人驚詫的問道。
“千真萬確!”
“好!既然你非要自投羅網,那就別走了!”
吳起剛剛走到大殿門口,新楚王羋臧正準備起身去迎接吳起,大殿之下便擁來了一千多名手持弓箭的貴族世家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