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落難美人
眠沅湘欲言又止,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問出來。
玄翎坐了起來,碰到傷口忍不住皺皺眉頭。
“你沒事吧?”眠沅湘還是問了出來,“傷到哪裏了?”
“傷到……”敏感地感覺到身上的傷口正在迅速恢複,本來想要給他看的心思也就收了起來,要是普通人看到傷口收縮還是有點震撼效果的,“沒什麼。”那個花百裏果然……用這個方法未免過分了點,不過想到先前幽河更加直接的方法,他好像也不怎麼能責怪花百裏。
眠沅湘卻是因為他的話想歪了,連忙坐在床上扶住他,“這個……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玄翎再度皺眉,這和逞強有什麼關係。世界上的問題顯然是出乎這位北琉太子預料的,至少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裏發生的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經成功地讓不良樓主花百裏把眠沅湘的思維帶上了歪路。
“我說……”眠家的大少爺開始安慰他眼裏的落難美人,“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太過於專注反而不好。”
“啊?”
“知道的人其實也不是很多,你也可以放心。”
眨眼睛再眨眼睛。
“就跟被狗咬了一下而已。”眠沅湘很嚴肅很嚴肅地在說著他認為正確的話。
你的腦子被狗咬了吧。
“在我眼裏,這真的沒什麼的。”
“疼”眠沅湘捂著左臉,等他的手移開之後那鮮紅的五指印顯示了玄翎惱羞成怒的後果。
“眠沅湘!”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聲音。
某人吞了口口水,怕怕地看著眼前明顯處於發飆狀態的北琉太子。
“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這家夥現在的腦子比豬還不如嗎?
“啊”悠閑的花百裏樓主晃了進來,非常遺憾地看著自己房間裏那個被眠沅湘砸壞的桌子,“哎呀呀,這可是上好的黃花梨啊”誰還有空管這個。
“說!”玄翎受夠了。
眠沅湘還來不及解釋,那邊那個就在落井下石了,“我想眠公子大概還以為我和太子殿下有那個啥了”慢悠悠地拖長了語調,眼前兩個處於爆發狀態的家夥明顯忽略了他話語中另有所指。
“你”玄翎的眼睛裏都噴出火來了。
“不能怪我。”眠沅湘雙手亂搖,“是他在誤導我啊?你們沒什麼?”
玄翎反而笑了出來,“你想有什麼?”
“我想”眠沅湘連忙捂住自己出錯的嘴,一個勁地搖頭。
“你怎麼滿腦子這種想法!”先前也是現在也是,他到底什麼意思。
花百裏在邊上澆油,“那大概就是說眠公子一直很仰慕太子殿吧……”
“是嗎?”玄翎笑得越來越冷。
果然下一刻充滿了術士怒氣的雷符就飛了過來,目標眠沅湘三張花百裏兩張。
“哇啊啊啊”他不想被雷劈啊“怎麼連我也有?”匆忙閃避的花百裏還要忙著說話。
“廢話!”玄翎沒好氣,“誰讓你偷我的血。”居然還用血藤來偷,纏得他痛死了。就算是計劃內的他也不能輕饒了。
兩張初級的雷符奈何不了花百裏,兩瓣花瓣出手就和雷符相互抵消了,“殿下這麼生氣幹什麼?”他還好意思抱怨,“我可是為了做出更好的香料。”
“聽你廢話。”三張雷符再度出手,不打到他氣消他不甘心。
“哎呀呀。”花百裏索性也不躲了,雷符在黏上他衣服的瞬間就化作了花瓣四散,一點都傷不到他,“殿下這麼生氣,倒是我的錯了。”他右手在空中一抄,一個小壇子就憑空出現在手中,“我以酒賠罪如何?”
外麵驚雷一聲,閃電照得花百裏的笑容分外妖豔。
花百裏的酒很香,花的味道也很香。花百裏的酒有一個特色,花香的味道濃鬱而酒香不甚明顯。所以也就讓喝的人會有那麼點輕敵,也有那麼點愜意。喝酒的有三個人。頭發有點蓬亂焦糊味的眠沅湘也坐到了桌子邊上。大概是被玄翎的雷符嚇到了,忙著自己喝酒,連個字都不吭了。
“味道不錯。”玄翎看起來已經不會計較先前花百裏拿他血的事情了。
“你喜歡就好。”眼睛在對麵兩個人身上瞟啊瞟,花百裏打的肯定不是好主意。
桂花釀這種時節喝確實不錯,淡淡的帶著香甜的酒,連酒的味道也被遮蓋了起來,讓對酒味不是很喜歡的玄翎放開了手腳。
“花公子還真是手眼通天。”眠沅湘的口氣帶著很強烈的不滿。怎麼就忘了呢,這家夥可是一口一個太子殿下的。當然更讓他吃驚的稱呼其實他根本沒有聽到。
“過獎過獎。”花百裏的臉上連臉紅都沒有,“沒有眠公子隱藏得那麼深啊。”
“什麼?”
“眠公子還是注意點太子殿下的比較好。”他指指眠沅湘的身邊酒就算是沒有酒的味道,那也還是酒。玄翎這種酒量實在太淺的人這麼喝下去不醉才怪。眠沅湘轉過頭去看,他都趴在桌子上了。
“我那間房間兩位可以隨便用。”花百裏收拾了自己的壇壇罐罐就準備走人,“你該好好養養他,分量也太輕了吧。”走之前順便拍拍眠沅湘的肩膀以示鼓勵。
“咳咳咳”眠沅湘險些被他拍到桌子上去。
把喝醉的玄翎挪到原先的房間之後眠沅湘還真就嘀咕了,“真的輕了很多,好像最近是很少吃東西。”
然後他想起來了,“那我的房間在哪裏?不是吧……”
第二天的中午玄翎才張開眼睛。頭倒是沒有宿醉後的疼痛感,不過迷迷糊糊的眠沅湘才醒過來,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兒,“啊?”
“啊什麼。”玄翎踹踹倒在地上的人,“起來了。”
“哦。”眠沅湘昨天晚上實在太累了,一醉就趴到在地上不肯動彈了。
梳洗一番之後他們兩個相互看看,還算不太失禮。
“兩位好了嗎?”花百裏在外麵敲門,聲線裏明顯地帶著揶揄。
“好了。”他以為他們在幹嗎。
門開了,依舊穿著花團錦簇衣服的花百裏含笑看著他們,“兩位,客人到。”
客人?玄翎和眠沅湘的眼神裏同時浮現起了懷疑的神色。
確實是客人,還是很難得的客人。
“大哥”玄翎一下子撲了過去,就像個小孩子一樣。
飛廉寵溺地摸摸他的頭,“總算回來了。”
這話在他們的心目中有很深刻的意義,外人是看不明白了。
眠沅湘鬆了一口氣,他算是把玄翎完整地交到飛廉手裏了。
“咳咳!”花百裏咳嗽了一下,他從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主,“既然家長都在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討論一下眠公子和太子殿下共處一室的事。”
“有、有這種事?”飛廉的聲音是在憋笑吧。
“花百裏,我和你有仇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哼”
“不如這樣好了,眠兄給個聘禮,哪天上門提親吧。”
“大哥……”不要和那個花百裏上一條賊船啊。
“好辦法。”花百裏的眼睛發光。
就在說笑之間燕樓的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花百裏示意他可以直說。
“雲幫的阮幫主求見玄公子。”
“請他進來。”求見玄公子,看來是個明白人。不過這麼著急,是有什麼急事嗎?
阮息的臉色不太好,身上也是風塵仆仆的。一上來他就朝著玄翎一拜,“太子殿下,陛下病重,宣殿下立刻回宮。”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玄翎站直了身子,“我知道了,馬上就走。”
“怎麼會?”眠沅湘小聲地問飛廉,他出門的時候列帝那裏還沒有傳出任何消息,隻說陛下稍感不適,在佛堂裏修養。
飛廉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得到三弟的行蹤是因為阮息的來報,這位原司地監總長的孫子顯然明白什麼時候介入朝廷中最好,他的來意飛廉先前的時候是有些預料到,但是阮息的回報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花百裏?燕之環?燕樓樓主?還是那個妖域出了名的花妖?飛廉的眼光微微一轉,笑意僅止在眼底。
這個朝臣和妖域中都私下傳了不少時候的名字還是讓他有些擔心的。在前一天的晚上他耐不住召見了花百裏本人,這位臉皮超級厚的仁兄很自然地展現了他引以為傲的臉皮,順便也讓飛廉相信了他對玄翎除了開玩笑以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此人還這麼對震王說,“殿下不妨去我那裏看看,想來明天早上天帝陛下和眠公子會有一出好戲。”
恩,好戲是不錯,眠沅湘大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五指印還是挺明顯的,那一臉的壓抑神色還真是賞心悅目。玄翎看起來一點也沒事厄輕了點,看起來這兩天沒好好吃飯這孩子吃了不少苦了,真不想讓他再這麼辛苦下去。
可就在他還這麼想的時候,消息就來了。他也記得他出來之前也沒有聽說列帝那裏有什麼問題,按照他的眼光來看,列帝除了先前被打擊得厲害以外身體狀況向來很好。怎麼會這麼突然地就“病重”了。還特地宣太子琉漓回京。他這是擺明了說太子琉漓沒有死嗎?這道昭告天下的聖旨一下,琉漓這就“死而複生”了嗎?真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感覺。飛廉可以明顯感覺到玄翎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輕輕吐出知道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