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開始潰滅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這個世界?”飛廉也是一時興起,他的旅途中要是多個伴的話想必會別有一番樂趣。
玄冥卻歪著頭答應了,在北冥他已經待夠了,而且那些山上的家夥們現在越來越難找。他筋骨發癢的時候就隻能找鯤族去磨磨。
山川流水也好,各地的神仙也好,他們看到的有很多很多。那些上古的神靈們也很快就對風伯和雨師的傳聞津津樂道起來。到底神仙們有漫長的時間可以打發,要是平時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相互說說的話也是很無聊的。
“聽說天山的那些上古凶獸們都嚷著要搬家呢?”
“難道又是雨師?”
“我就搞不明白了,他一個雨師這麼喜歡打架做什麼?”
“唉,好像不是說一出生就這樣嗎,所以說這性格啊。”
“更奇怪的是風伯居然就會和他一起呢。”
“飛廉大人好溫柔的,怎麼會和老喜歡打架不喜歡化形的雨師在一起呢?”
“就是啊。”
神仙們的疑問就算是去問當事人大概也不會得到答案,飛廉是一時的提議,玄冥也是一時興起。他們在遊曆山川的時候玄冥要打架飛廉也不怎麼攔著。在他看來這位出生在北冥的龍王還是很有分寸的,從來不會鬧出性命或者嚴重的傷害來,有時候甚至還是多有留手讓自己能夠玩得時間更上一些的。不過對那些危害世間的凶獸玄冥就沒有那麼客氣了,往往是一巴掌出去千萬道雷霆就直接劈過去的。
“倒是聽說蚩尤到了涿鹿之野。”飛廉聽說的時候涿鹿之野的戰爭確實已經開始了。他以前久居東夷,和中原部族不怎麼熟悉,卻和蚩尤部族很是熟稔。也就動了去看看的念頭。
這一去卻是把自己徹底陷進去了。盡管蚩尤給他的感覺就是其實是在拉攏玄冥,順便也把他拖著了。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卻不得不讓玄冥和飛廉分了開來。
飛廉被拉去天上之後要說玄冥不關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戰鬥的熱愛和完全明白風伯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心思讓玄冥放開手和女魃打了起來。
軒轅黃帝的女兒,軒轅部族出了名的女戰士。那非同一般的實力讓玄冥覺得暢快淋漓。但是原身對周圍的影響實在太大,而且要站在公平的立場上他似乎也不能欺負對方。於是玄冥就第一次選擇了化形。
很明顯的,女魃看著他就是打不起來。
那是一張和玄翎一摸一樣的麵容,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長發,還有那出了鞘的利劍一樣的氣質。其餘的,他們好像就沒有區別了。
玄冥也是在很久以後才明白自己對玄翎的誤會,明白那位應天帝陛下的心思的。在那個時候,他不過是貪圖戰鬥的方便而已。
後來玄翎就來了,白色和黑色的巨龍在空中猛烈相撞,玄冥看著那雙銀色的瞳氣就不知道氣打哪兒來。攻擊越來越猛烈,自己也越來越不能控製自己的脾氣。膠著的戰鬥一時之間充滿了危機。也是這樣的魯莽讓他落了下風,被玄翎扯下了雲端。不甘不願地恢複成小龍的樣子盤繞到他手臂上,光顧想自己怎麼就輸了的玄冥沒有注意到玄翎的氣息已經即將耗盡。就在玄翎落下地麵的時間,和女魃說了那麼幾句話之後,身形就開始就搖搖欲墜了。原先他沒有想到會這麼費力的,可現在卻隻能苦笑著發現那勉強支撐的靈息終於開始潰滅了。幾乎是沒有什麼聲息地,玄翎倒了下去。那麼虛弱,那麼容易被襲擊,玄冥在安置玄翎的營帳裏化出了形體,在沒有誰在的時候仔細地看著這個據說是自己兄長的應天龍神看上去,實在是很脆弱的樣子,那慘白的沒有血色的嘴唇,還有仿佛要變成半透明一樣的皮膚。銀色的長發和他黑色的長發大概就是最大的區別。手指好奇地在對方的臉上移動,細細勾畫出和他一樣的輪廓,猛然發現他們龍族的原身也是如此地相似。就好像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顏色。
但是西海和北海是不一樣的。玄冥在後來的日子裏同時執掌北海和北冥兩處海域,沒有任何其他生靈的北冥海域空曠無物,而北海卻是經常有翻卷的波濤和海浪,就好像那位執掌它的龍王一樣擁有用不完的力量。
“玄翎。”輕輕叫出這個名字,好像這是不都的幾次,他俯下身來仔細嗅著對方的靈息。
很淡,真的很淡,而且還不完整,就好像是隨意撕裂過一樣。
玄冥皺起了眉頭抬起頭來。這樣的力量就算是他也知道是不足以支撐起這個天地的,可是眼前躺在那邊人事不知的卻是未來的天帝,是應天龍神。
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裏麵的神智似乎還不是很清明。沒有顏色的嘴唇動了動,好像是在說著什麼。玄冥把耳朵湊了過去,很自然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再抬頭卻發現玄翎又閉上眼睛又沒有了意識。
那邊女魃推開布簾走了進來,“他怎麼樣?”
沒有絲毫的奇怪和驚訝,或者防備和不信任,她就好像眼前的這個就是玄翎的弟弟,來照顧他是理所當然的。
“不怎麼好。”輕輕用手撥開玄翎額頭上銀色發絲,露出下麵暗淡的龍紋。那力量的波動幾乎都要找不到了。
麵無表情的炎帝在看過之後把他恨恨訓了一頓,玄冥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說的都是事實,他也不會去反駁什麼。
可是從那個手開始玄冥就覺得玄翎有什麼事在瞞著他,某些關於他的,關於自己的。
涿鹿之戰的結局已經不是玄冥想要去關心的。他算是在後期當中兩不相幫。樂得自己悠閑自在。
那之後的事情就有些變得微妙了,天庭的形勢不明,他這個後來的黑龍王似乎也就管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玄翎把北海給了他就去北海上任。
最先的時候,四海是沒有所謂的水晶宮的。在玄冥去北海上任的時候那邊的水族特意為他修建了那座規模不算大卻讓玄冥很滿意的宮殿。那幹淨利落的風格和他還真是相符合。
在海中的日子是雨師玄冥最為悠閑的日子,有的時候他也會上天去看看飛廉,而後看著他被一堆文書壓得沒時間抬頭看他就知道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變得和玄翎非常要好。或許是相同的靈息讓他們靠近,又或許玄冥對玄翎很好奇。總而言之,天上的神仙們都覺得玄冥“黏上”了玄翎。而玄翎也很喜歡讓他黏著。
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了北海,要是去天庭說不定就會被玄翎或者飛廉抓著做事,他可不想那些讓他頭痛的文書。
所以在後來他感覺到自己力量的不正常流失時覺得奇怪。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玄翎在耗散自己力量的同時他也會開始不對勁?
隱約的感覺讓他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也就是那個念頭讓他唯一一次主動去鈞天殿找了帝嚳。
天上的神仙都知道玄冥隻呼天帝陛下為“老頭子”。也從來知道玄冥和天帝陛下不對付。好在那天也沒有誰注意到玄冥進了鈞天殿,就連玄翎都在忙碌中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老頭子,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玄冥那份我就不是來求人的神情看得帝嚳額頭上青筋一抽一抽的。
“這種事情你不該去問玄翎嗎?跑過來找我做什麼。”
“我又不是他養的,當然是來問你了。”玄冥理所當然。
“誰養的你”猛然驚覺不對的天帝陛下捂住了嘴巴,可惜收不回說過的話。
玄冥黑色的眼瞳眯了起來,“果然這樣啊。”
天帝的神情懊惱不已,要是讓玄翎知道他把這件事說給玄冥聽,他真的是要後悔上一萬年了。
“說!”
這句嚴厲的嗬斥讓帝嚳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逼供的淒慘犯人,不過偷眼看了一眼那個他要是不說就大有拆了鈞天殿的架勢的玄冥“好吧,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和玄翎說是我說的。”
玄冥揚了揚頭,那意思就是看你表現了。
帝嚳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誰讓他順嘴就出來了,而且先前玄冥好像從來沒有就這個問題問過他,今天怎麼就這麼倒黴。
“你們都當我是笨蛋嗎。”玄冥冷笑,“我就不會自己去看鈞天殿的記錄。”
那自然是關於天帝一脈的起居等注釋。問題就在於或許玄冥會化形出生得比較晚,卻怎麼也無法改變他們雖然說是雙生子,而天帝嫡子一脈就隻記錄了玄翎一個的事實。
“正確來說。”帝嚳投降,“你是玄翎養的。”
玄冥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上下打量著帝嚳,他要叫他爺爺嗎?
很明顯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什麼,帝嚳大吼,“不許叫我爺爺,我還是你父王。”他可不想輩分一下子上去那麼多。
玄翎在最初出生的時候,羲和天後就陷入了沉睡,帝嚳忙於政務的時候玄翎往往就會自己玩,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個天資甚好的孩子很快就明白了要讓他誕生需要的是靈息的融合而不是和凡人一樣需要通過婚姻來繁衍。於是在要求帝嚳給自己養個弟弟的提議沒有得到滿足的時候,他就想到了用自己的靈息去創造一個神靈。
“我?”玄冥的聲音都說不上是疑問。
帝嚳點點頭,“其實我是和他說過還不如合並自己的靈息,可是他不願意。”
玄翎寧可將自己剩下的一半靈息在罪天台上生生撕裂也不願意將玄冥化入自己的靈息之內。
“什麼時候的事?”玄冥的眼波中似乎流轉著什麼,帝嚳的話讓他想到了什麼。
“不久之前大概就是你出生前後吧。”
玄冥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明白。他隻是有一種錯覺,玄翎好像太在乎他了,到了就連他是他的一半靈息都不再承認。
“是我弟弟啊。”玄翎就是這麼說的,一遍又一遍,讓所有神靈都以為玄冥真的就是玄翎的雙生子兄弟,不過是晚出生了一些,不過是靈息不穩定了一些。
玄冥回到自己位於北海的水晶宮時有些發怔,身邊的那些水族不由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他們就發覺這位名聲在外喜歡搞破壞和打架的龍王其實很好相處,隻要你不是他的對手又屬於他的地盤之內,隻要他認為他是庇護你的,那麼很好,基本上三界各域當中就可以橫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