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還真快。”玄冥在那邊看著四散的神仙嘀咕了一句。
誰知他剛說了一句就有聲音跟了過來,“那是自然,有黑龍王陛下在他們不望風而逃才怪。”
“胡說八道些什麼呢蚩尤!”
果然是戰神蚩尤無所事事地站在那裏。
“我無聊啊。女魃又不理我。”剛才去找她險些被一劍刺出個窟窿來,而且還非常特意地攔在炎帝身前,搞得原本沒有什麼的姬軒轅都神經兮兮地看著他。難道他還會把炎帝再劫走不成。
“你無聊關我什麼事?”玄冥現在沒什麼心情理會他。
玄翎好像是在和羲和說話,是取回了大部分自己的靈息沒錯,可是那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小龍王,玄翎有重華在,不會有事的。”
那低低的聲音在耳邊略微動了動,隨後頭上一輕,冠冕居然就這麼直接被蚩尤摘走了。
“你給我站住!”玄冥立刻就追了過去,不把那混蛋揍成豬頭絕不罷休。
“這是搞什麼呢?”飛廉感慨事情一結束玄冥和蚩尤就又閑不住了。好在這兩個非常地棋逢對手相殺愉快,旁人插手進去還要惹他們不愉快呢。
“要去幫忙嗎?”那邊過來的白墨似乎也有些興致勃勃。
飛廉看了看那邊瞥了一眼過來的玄翎,趕緊拉住了白墨,“還是算了吧,玄翎會生氣的。”看這次玄冥怎麼倒黴法。
提起自己師父大概是白墨唯一感到有畏懼的地方,當然從碧遊宮回來之後其實還多了一個靈均,不過現在靈均還待在他師祖身邊。距離他最近的就是玄翎了。想到惹毛這位應天帝陛下的下場,他不由縮了縮脖子。
算了,以後還有的是時間,想要找那兩個的其中一個較量一下隨時都可以,沒必要在現在這樣的時候招惹玄翎。
飛廉站在距離他稍有一步的距離,用靈息感知了一下鈞天殿內的情況,似乎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什麼損傷,有些被過於龐大的力量弄壞的地方也僅僅需要簡單的裝飾一下就能夠複原了。看來玄翎也不會太生氣才是,不過要是玄冥和蚩尤再打壞什麼東西人家找上門的來的話就不一樣了。飛廉看了看遠處,似乎也沒看到有什麼靈息爭鬥的光芒,或許那兩個夠聰明的話也會找個地方悄悄地進行。那邊的玉帝和西王母等神仙也都在一切明了之後回去了,飛廉走到了鈞天殿的外麵,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有微微的清風在大殿內流過,似乎在說一切是真的已經結束了……天界和各界的事情結束了沒錯,可那絲毫對這樣的變化不知情的人間的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這下可真是頭有點大了。”回到了雲九市的義濟王府,剛一進門居然就看到了在那邊櫃台裏寫什麼東西的花百裏。再一看裏麵,在那邊看著王府的居然是映塵,問起裏麵的人的時候很讓玄翎無語地是左清閑居然帶著畫瞳去遊樂場了。
“反正他們說有玄翎在天塌不下來,就出去了。”映塵原話轉告。
“他們還想說的是就算是天塌下來玄翎也能撐回去吧。”邊上已經神清氣爽地打到蚩尤的玄冥異常高興。
“我不撐,你撐著。”玄翎氣惱得厲害,撲上去掐著玄冥的臉頰就扯,“你倒好,事情一結束連句關心都不說就去找蚩尤打架,他是你哥還是我是你哥。”
“疼疼疼疼啊我錯了我錯了”
經過天上的一幕之後,玄冥算是背脊發涼地明白玄翎喜歡擰他臉頰的壞習慣是從哪裏來的了,真是盡得天後的真傳啊,看看帝嚳被擰成豬頭了都不敢吭一聲他就一陣一陣發寒。
“擔心什麼?”那邊的花百裏眼神曖昧地瞟過來。
重華冷笑了一下,他就是看這個花妖不順眼來著。
“唉唉唉,沒有辦法,在下就是不入重華陛下的法眼啊。當天神就是好啊,就連酒錢都能欠著不還”
“我不是還了嗎?”重華也火了,他早就還了吧。
花百裏手上的扇子一展,“此言差亦,難道陛下不知道這些錢在人間若是存上許久,那利息可早就翻了這個麼幾個倍了啊。”他就是看他不爽。
重華無語,算了,還是不要和這個花妖胡攪蠻纏了,到時候他給玄翎出個什麼餿主意倒黴的還不是他。
說來玄翎也是,為什麼就那麼喜歡喝他的酒呢。
“這嘛自然是在下的釀酒技術高超了。”花百裏在事後重華詢問的時候這般回答。真實原因卻是這位曼陀羅花妖的真身其實被玄翎種在了青要山的龍神殿當中,過了這麼許久的歲月根須盤結長出一支又一支曼陀羅,就連花百裏自己去看都分不出到底哪支是自己的真身了。而且在龍神殿生長之後他的自然靈息和龍族的氣息吻合得很好,而用那些曼陀羅花瓣釀出來的酒是玄翎唯一能夠正常喝了不怎麼會醉外加穩定自己靈息的酒了。這個對於玄翎來說唯一的選擇當然是要重視了。不知道其中關鍵的重華也就自然會被忽略了。
“畫瞳的情況如何?”對那個孩子來說,玄翎曾經在作為人的一世當中取代了他的所有,就算是化作冤魂,也要糾纏著玄翎不放。不過他們最後還是達成了一定程度的和解。玄翎很想讓畫瞳脫離冤魂的身份去人間再度投胎轉生。卻不知道那孩子現在最不願意的就是離開王府。在王府裏多好啊,有充足的靈息,還有左清閑陪著他玩,更還有一些來來往往很喜歡抱抱他親親他的神仙們,多好。
“他的情況一直都比你好。”映塵笑眯眯地給了玄翎一個責怪的信號。
玄翎當然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說了一句他要去休息就溜進了後院。天上的事情他都扔給父王和飛廉了,既然他們都讓他去休息,他當然要乖乖聽話了。
手剛剛碰到自己的房門,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玄翎。”
重華站在那裏,甚至還穿著人類眼中非常怪異的法衣,金紅色的火焰在青色的華服邊角上安靜地燃燒,還好先前他們是在王府的一個角落裏降落到人間界的,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引起怎樣的轟動呢。
玄翎回過頭去看著他,已經恢複成深藍的眼瞳中其實現在除了青色法衣的神隻外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重華的神情在變幻著,最後定格在局促上麵,“玄翎……”
到底想說什麼呢,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經曆這麼多糾纏了這麼長的時間,玄翎都奇怪他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重華靠近了過去,近距離地看著玄翎微微抬起的臉頰。
“玄翎……”他是想在那一切都結束之後就離開,,卻實在是忍不住跟著到了人間,他想要看他平安無事。
那是玄翎,他所知道的玄翎,既不是通天教主口中那個喜怒無常的天帝,也不是眾位神仙眼中軟弱善良的陛下,他是那個他看著成長起來的玄翎。
似乎重華退後了一步。
那慘白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讓重華感覺自己好像又變回了入魔的那個時候不斷逼迫玄翎的樣子。那是玄翎的噩夢,又何嚐不是重華的。
重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對不起的歎息。
“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沒有玄翎在身邊的話,他也不會再繼續成為眠沅湘。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了。眠家的夫妻似乎早就明白了他的選擇,隻在王府裏留下了一句說要是他可以回去的話給他們電話就是,他們會一直等著的。
那是曾經的冰湖夫人的後裔,現在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守護著曾經保護他們的眠城城主。
玄翎隻是看著他離開,本來想要說些什麼的玄翎的神情變了又變,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起來。
好奇怪啊,先前有那麼好多次都是他從重華眼前轉身離開,現在居然變成重華在他麵前離開了。有的時候真的是“很無奈的事情。”
身體的疲倦是從裏到外的,玄翎推開自己的房門,裏麵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改變。倒是在他不在的時候被認真打掃過好幾遍。平常的時候他需要用的工具都放在裏麵。不過大概是他先前沒有說過的關係,左清閑在整理的時候把先前玄翎放在琴房裏的琴也放到了他房間裏麵。
細長的手指在琴麵上劃過,千年的歲月已經在上麵留下了痕跡,細密的斷紋在大漆之下浮現著,構成了美麗的圖案。
重華做的琴,最初的時候也是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他的。最初的笛子,後來的古琴,到再後麵整套的編鍾,好像手筆是越來越大,可真正是他親手做的也隻有笛子和古琴兩件。
好像有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去各處轉轉了,或許也應該去西海或者昆侖那邊看看了。他還是很想念西海的美景和西王母的清茶的。
“怎麼還不休息?”那邊的映塵探出頭來,“還以為你躺下了呢。”
“沒有啊。”玄翎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總覺得忙碌了這麼久有點想要洗澡,可是這邊可沒有什麼清涼的泉水可以讓他好好洗洗放鬆一下。
“原來還沒休息啊。”左清閑也晃了進來,“那邊都已經堆了一大堆的訂單了,要是玄翎你還不回來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玄翎的嘴角一抽,他以前趕客人趕得還不夠多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的訂單。
“誰讓你的手藝出了名的好呢,這牌子就放在那邊,怎麼可能有人不找上門來呢。”左清閑也想抱怨一下,難得能看到玄翎這麼乖地任他抱怨呢。
“我慢慢來處理就成。”反正隻要是那些不設時間的訂單他才會接手,搞不好一件東西做好的時候接到貨物的大概就是下訂單的人的孫子了。
左清閑無語望天,反正玄翎從來都直對趕客人這種事情感興趣,那些單子能做好的話就是訂單子的人的幸運了。
“怎麼還不休息?”這個已經是過來關心玄翎的第三個人了,青龍王飛廉溫和的笑容在那邊出現的時候玄翎覺得自己微微搖晃了一下,天上都沒有事情做了嗎?還是“天帝陛下既然醒了,那些事情就應該交到他手上才是。”飛廉笑得異常溫和,可那背後的含義就“啊啊啊!飛廉啊!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呢”帝嚳在天上的鬼哭狼嚎已經讓所有神仙都避開了鈞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