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我不認識,但那隻手上的戒指我認識,它的主人曾戴著它出現在東海別墅對我耀武揚威。
而那個胸膛是我幾百個夜晚依靠的地方!
了解江嬴,以他的身份和手段,若不是他允許,又有誰能近得了他的身?
嗬!
江嬴,這就是你的報複嗎?
讓我備受煎熬?
腦袋裏一根弦突然斷了。
一片混亂。
那些出現在夢境裏奇奇怪怪的畫麵又出現在我的眼前,它們像一群吃人的怪獸朝我湧來,要將我撕成碎片。
“啊!!!”
我像個瘋子一樣爬起來就往外跑。
不知道往哪裏跑,越跑腳下越重,像被人鎖了枷鎖一般。
身後還有一群凶猛的怪獸在追我。
“轟隆!”
天下起了暴雨。
冰冷的雨水淋在我的身上,刺骨寒涼。
我還在跑,突然被什麼絆到,跌倒在地。
地上有石子,我的手、膝蓋都被磕破了,但我卻感覺不到痛。
那些怪獸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趴在地上向他們求饒,“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求求你們不要……”
無助,絕望。
突然頭頂的雨沒了,我被一股大力抱住,“小初,小初,你怎麼了?”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
這個人的氣息很陌生,但卻有若影若無的印象。
我發了瘋一般對抱著我的人拳打腳踢。
那人像沒有知覺一樣,隻是緊緊地抱著我,“別怕,是我,別怕,有我在,沒有人敢傷害你。”
全身都在發抖,這個懷抱也無法讓我安心,但卻是此刻我唯一能夠倚靠的東西。
那人輕拍著我的後背,“別怕,睡會,等睡醒了一切就過去了。”
然後我真的聽話的睡著了。
再醒來,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略微有些憔悴的男人的臉。
“江,江奕?”
他突然驚醒,睜開眼看著我,“小初,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搖搖頭,其實哪裏都不舒服。
“這是哪?”
“這是我在法國的一個住處。”他邊說邊起身給我倒水,“來,先喝點水。”
接過,喝了兩口,想想覺得自己住在這裏不合適,“謝謝,現在我沒事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他的眼睛裏有失落一閃而過。
很快又恢複平常,“可以,但是送你回去後你覺得自己可以嗎?”
這時膝蓋和手掌的痛覺神經才提醒我,它們受傷了,而且我的雙手掌都纏著紗布。
“可是……”
“放心,”他給我了一個讓人安心的眼神,“學校那邊我已經給你請假了,還有江嬴的人,我也交待好了,不會出問題。”
嗬,江家的人果然一個一個手眼通天。
雖然江奕也是可怖的人,但總比回到那個冷冷清清的房子,一個人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的強。
見我鬆口,他指了指床頭的衣服,“我先下去做早餐,你換好衣服就下來吧。”
大概是見我的表情尷尬,他又補充了一句,“昨晚你身上的衣服是找隔壁的阿姨給你換的。”
呼……
幸好,他沒有乘人之危。
手上有傷,隻能簡單的洗一下臉。
下樓,江奕已經在布菜。
一米九的男人,係個碎花圍裙,竟然毫無違和感,反而有一種居家好男人的既視感。
江嬴從未進過廚房,更別說為我做一頓早餐,而這個跟我不算熟的男人卻可以在我最孤單困頓的時候陪著我甚至為我親自下廚。
“收拾好了?來吃早餐。”他這話說的及其自然,好像這種事情我們已經做過很多次一樣。
拉開椅子,坐下。
莫名地覺得餐桌上全是我愛吃的,下一秒眼眶就紅了。
想雲姨,想她做的早餐,想她像媽媽一樣抱著我,想她著急擔心關切地問我‘小初,你怎麼了?’
“那個,那個我以前剛到美國的時候吃不慣美式的早餐,就自己學著做,做的不好,你,你別……”
江奕的聲音有點尷尬,還有點緊張。
將頭埋的低低的,抓起一個紅豆包就往嘴裏喂,“不會,很好吃。”
“咳”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也坐下來,給我倒了一杯牛奶,“好吃你多吃點。”
吃完早餐,他拿出藥箱,“我先幫你換點藥,今天我們要出去,可能要住幾天才回來,之前的藥時間長了不好。”
“去哪?”
他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兩三個小時後,我們到了一個莊園。
還沒進去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花香。
進去,如我所想是一個鮮花種植基地。
江奕帶我坐觀光車直接到了花圃。
九月底十月初的法國溫度還算宜人,莊園裏到處花團錦簇,苗圃裏的百花更是爭奇鬥豔、競相綻放。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喜歡嗎?”
花香有緩解情緒的功效,神經慢慢地放鬆下來,“喜歡,謝謝。”
“走,帶你到裏麵看看。”
手臂被一個溫熱的大掌包裹,我本能地掙紮。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抵抗,自嘲地笑了一笑,鬆開了手。
江奕的腿很長,每邁一步都相當於的我兩步,加上我膝蓋有傷,本就走得慢,很快我就跟他拉開了距離。
見我沒跟上,他回頭看我,臉上是之前在雲城看到的痞裏痞氣,“哈哈,忘了你受傷了,要不要給你弄個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