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漸漸遠去,我還能聽到景昕暴跳如雷的聲音,“姓傅的,拿開你的臭手……”
回到房間,江嬴幫我洗了澡就把我放回到床上,“先睡會,我讓雲姨給你煲了湯,好了叫你。”
他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白色的襯衣緊緊地貼著他肌理分明的身軀,黑色的西裝庫包裹著兩條筆直的長腿,整個人高大挺拔。明明還是以前的孤傲張揚的江嬴,此刻我卻覺他是孤單的、落寞的。
嗬……
我一定是眼花了產生了錯覺,把他當成了別人。
隻是,我們為何變成了現在這樣,劍拔弩張,又互相折磨?
站了會,他大概是想抽煙,摸了摸褲袋,想起什麼,又將手放回去,轉身走了出去。
可能真的是被嚇到,所以大白天的我竟然睡著了。
大雪紛飛的雪地上,江嬴扶著挺著肚子的姬允兒一步步朝我走來,他們臉上掛著幸福的笑。
“小初,快看,允兒懷了我的寶寶,我要做爸爸了。”說著,江嬴還捧住姬允兒的臉,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姬允兒嬌羞地躲到江嬴地懷裏,“阿贏,你別這樣,小初還在呢,羞死人了。”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兒子的母親,親你有什麼好害羞的。”
他們旁若無人地你儂我儂,完全當我是空氣。
肚子裏的寶寶突然踢了我一下,我才想起來,我也懷了江嬴的孩子。
站起來,衝到他們麵前,一把將姬允兒從江嬴的懷裏拉開,“你滾,我才是江嬴的女人,我肚子裏懷的才是他的孩子!”
“小初,別鬧!”
江嬴皺眉把我推開,重新將姬允兒攬入懷裏,眼神嫌棄地看著我,“你?還不配給我生孩子!”
接著,他抬腳狠狠地踹向我的肚子,“我不會要你肚子裏這個孽種!”
不配——
孽種——
天旋地轉,白雪茫茫。
“啊……不要……不要……我的孩子……”
“小初,小初,快醒醒,孩子,快醒醒。”
我猛地驚醒,看見雲姨站在床邊焦急地撫摸著我的頭。
“雲,雲姨……”坐起來撲進雲姨的懷裏。
“做噩夢了?”雲姨抱著我,輕撫著我的後背,“乖,有雲姨在,不怕啊。”
雲姨身上的味道讓人安心,但心裏卻空蕩蕩的,夢境裏的江嬴抬腳往我肚子裏踢的動作那麼真實,到現在我都還能感覺到肚子在痛。
“雲姨,”喉嚨發澀,聲音開始哽咽,“這個孩子我不想生了,我不想要了,你讓我做掉他好嗎,我怕……”
我怕即使生下來,也是讓他來這個世上受罪的。
“傻孩子,在胡說什麼呢?你自己的孩子怎麼能不要呢?”雲姨還在拍我的背,但語氣已經比剛才嚴厲了幾分。
“雲姨,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江嬴他,他……”害怕,委屈,泣不成聲。
雲姨抽出紙巾幫我擦眼淚,眼睛裏滿是擔憂的神色,“聽話,別胡思亂想,江先生不會讓你打掉這個孩子的,你自己也最好絕了這個想法。”
她扶我起床,“小初呀,雲姨歲數大了,也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隻有看著你結婚生孩子,我才能安心……”
大概,父母對子女最大的期盼,便是能夠看著他們結婚生子吧。
可是,我的父母……
起床下樓,江嬴已經不在了。
我問雲姨,“江嬴呢?”
她給我盛粥的動作一頓,“江先生去公司了。”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隻當江嬴真的去公司忙了。
直到第二天醒來,床邊一片冰涼,我才意識到,江嬴徹夜未歸。
他總是如此,來無影去無蹤,從不會向我交待隻言片語。
十一月了,雲城的天氣越發寒涼。
吃了早餐,給景昕打了電話約見麵,剛準備出門,就被雲姨攔住,“小初,外麵涼,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去了,讓景小姐來家裏不就好了嗎?”
嗯?
雲姨說這樣的話,是上次江嬴派人守著不讓我出去那次。
那這次……
推門出去,門口黑壓壓站了七八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我好像在法國那棟藍色小洋樓見過,好像聽江嬴叫他老四。
他見我出來,謙恭有禮地朝我點頭。
我走近他,語氣不善,“你們這麼多人守在這是什麼意思?”
他哈腰,但不語。
心口一悶,一股無名火蹭蹭往上升。
“給你們主子打電話,如果他非要用這種方式約束我,那我不介意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他!”
“你想用哪種同樣的方式回敬我?”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打斷我,從門外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