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抓住我的手,“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驚慌失措,用足了全部的力氣將手從江嬴的手裏抽出來,胡亂地摸了摸臉上的眼淚,強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江嬴,你都要跟姬允兒結婚了,我還在這裏幹什麼?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就不要你了,既然你不想要我肚子裏這個孩子,我就把他打掉!不會給你添一丁點麻——”
“你在胡說什麼!”他用手撐著坐起來,長臂一伸就要把我撈到懷裏。
但他腿動不了,我稍稍一閃就躲開了。
他頹然地看著我,眼睛裏閃著慌張無措。
“我胡說?”我握緊拳頭,咬著呀,“難道你沒讓姬允兒懷孕?難道你沒答應姬允兒要跟她結婚?”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夠了!”我直接打斷他,“江嬴,你當我還是五年前剛到江家的那個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的雲初嗎?我告訴你,你和姬允兒的那些破事我一句也不想聽!今天我就告訴你,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
我的話一出,他徹底慌了,拔掉束著他腿的繩子,往前一傾就把我抓到懷裏,“小初,我不許你說這種話,我是你的,這輩子,下輩子都是你的,你不要也得要!”
他把我抱得很緊,我感覺得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他在害怕。
可是江嬴,對不起……
愛我的,和對我好的,都因為我,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
我憑什麼,我有什麼資格繼續賴在你們身邊貪戀你們的好,卻給你們添麻煩?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生生掙脫他將他推到床上。
我分明地看見他疼得眉頭都皺成了一團,但還是表情冷漠地看著他,“江嬴,我們之間到此結束,被別的女人睡髒的你,我嫌棄,我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第一次對說這麼惡毒的話,卻是對我最在乎最愛的男人。
每一個字出口,都像一顆顆浸染了毒藥的釘子狠狠地紮在我的心裏。
話落,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轉身就往外跑。
身後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劈裏啪啦的聲音,還有江嬴低啞的嘶吼聲,“雲初,你給我回來!給我回來……”
不知道方向在哪裏,我一直往前跑,跑出了醫院,跑到大馬路上。
肚子裏的小東西好像知道我要離開他的父親,拚命地鬧騰我,肚子一陣陣痙攣,但我不敢停,我怕隻要有人來追我,我就不舍不得離開了。
托著肚子一直往前跑,前方一片黑暗。
這是我自找的。
自己給自己製造的荊棘,哪怕是滿身傷痕,我也得咬著牙往前走。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打在了我的身上。
心口一滯,站在原地不敢動,連伸手遮住光都忘了。
直到車上的人下來,走到我麵前,我才回過神來。
但我千算萬算,都算不到,找我的人竟然是他。
他走近我,順了順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嘴角上揚,“江太太,你可讓我久等了。”
瞬間,腦袋一片混亂。
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否回應,手一揮,從車上走下來兩個黑人。
我一急,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你們要做什麼?”
他痞氣地笑了笑,“江太太,不用擔心,我隻是借用一下你的眼睛。”
他的話一出,那兩個黑人立馬上前,半拉半扯地將我拽到車上。
上了車,其中一個黑人,那了一塊黑布捂住我的眼睛,“江太太,得罪了!”
我以為他隻是聽命於老堂主,讓我去給他瞧幾塊石頭,所以便沒太反抗。
但一路上仍是心驚肉跳。
看不到,我隻能通過聲音分辨。
半個小時後耳邊出現了‘呼呼’的海風聲,車子停穩後,我被人拉下去。
黑布掀開。
入目的是一個荒廢的碼頭,碼頭前停了一艘輪船。
“江太太,請吧。”馬修走到我麵前,看著我,色眯眯的眼睛裏藏著陰毒。
我知道躲不過,跟著他上了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