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姐,為何來找我?”
我實話實說,“我覺得自己失憶了,有大片的記憶空白,所以想請教授幫我看看,能否恢複。”
“天地間很多事情自有定數,既然忘了為何要執意想起來?”他不緊不慢,溫柔似水。
我還來不及辯駁,又聽他說,“生命是一場虛妄,我們每個人都在裏麵長途跋涉。但如果能快樂,何必要記起那些連你自己都本能都想要藏匿逃避的事實?”
他看出來了?
為何知道我的本能在逃避在藏匿?
“您?”萬千種疑惑。
“跟我來。”他直接站起身來往樓上走。
跟著他進去,不同於外麵的純白色,而是淡淡的,很溫馨的藍色。
他讓我躺在一側的躺椅上。
因為有之前治療眼睛的經曆,所以並沒有任何不適。
而且他的步驟跟那位醫生幾乎沒什麼差別。
然後我就睡著了。
夢裏一片祥和,藍天白雲,我躺在沙灘上,舒服愜意……
再醒來,惶惑地發現,我並不在原來那個躺椅上,而是……
江嬴他什麼時候找到我的,他為何要把我帶回來?
“宋阿姨!宋阿姨!”我惶惑、無措地喊著。
不是因為我這點小心思被江嬴察覺,而是怕真相,真的如我所想,我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比如,江奕。
而江嬴是那個想要掩蓋真相的人。
沒多久,門從外麵打開,宋阿姨還係著圍裙,一臉驚慌失措地看著我,“太太,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她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但我並不覺得安心。
抓住她的衣袖,“宋阿姨,我是怎麼回來的?”
“太太,”她皺眉錯愕地看著我,“您不是讓景小姐送你回來的嗎?”
猛地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不是江嬴。
“那江嬴呢?他回來過嗎?”
“先生從早上出去就沒回來過,不過看時間應該快回來吃完飯了。”
她如實回答,讓我安心了不少。
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
隻是,景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棟白色的房子裏,還把我帶回來?
等宋阿姨出去,迫不及待給給景欣打電話。
她那頭很吵,是呼呼的風聲。
今日陽光高照,若是在市區,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風聲,除非,她在山頂。
想起來了,今天去的那棟房子,後麵就有一座山。
那麼,她和那個教授,又是什麼關係?
但我並沒有問出口,“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嗎?教授他有說什麼嗎?”
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那邊風聲很大,她的聲音幾乎被風掩住了,“初兒,那個教授說……你在他那裏睡了幾個小時都沒醒過來……所以就打電話,讓我送你回來的。他說……他說……你身體很好,多注意休息就好。”
沒有問題?
怎麼會?我明明……
“景昕,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現在連她也不敢信了,但話說出口我就後悔了,不能讓她察覺到。
好在她對著電話吼道,“你說什麼?我這風大,聽不清楚。”
我慌亂地說了句‘沒什麼,你照顧好自己。’就掛了電話。
在床上坐了很久,腦袋裏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又過了一遍,總覺得漏了什麼。
教授看到我的時候明明看出了我隱藏了記憶,為什麼,最後卻告訴我,我什麼問題也沒有?
分明,是在掩飾。
但,倘若他背後真有人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再去找他,也隻會徒勞。
對了,宴會上的那位韓夫人。
“太太,先生回來了。”宋阿姨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
起來收拾好下樓,江嬴已經坐在了餐桌前,手裏還拿著文件。
他偏愛白襯衣,黑西褲,如果不是特殊場合,他幾乎都是這樣的打扮。
梳的一絲不苟的甚至是打了發蠟的頭發,都昭示著這個男人的嚴謹自律。
怕我這點小心思在他麵前暴露,暗暗地沉了沉氣,走到他對身側坐下,“今天,公司的事情都處理的順利嗎?”
聽見我的聲音,他將文件合起來,放到一旁。抬頭看我,聲音很淡,“都還好,隻剩下些收尾的事情,等我忙完,後天陪你回江宅接南南。”
其實我並不是關心他的公事,而是想伺機看看他近期的行程安排,好找機會去打探下那個韓媽媽的住址。
上帝給我關了一扇門,又為我打開了另一扇窗,當天晚上我趁江嬴在書房忙公務的時候在禮賓簿上找到了那對韓氏夫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