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歌唇角微微上揚,下巴不自覺的往斜上方總裁辦公室瞟了,確定那裏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時,嬌笑著撲到了男人的懷裏。
因為花束比較大,與其說是撲到男人懷裏,不如說是撲到花上。
她對花粉有些輕微過敏,忍不住連連大了幾個噴嚏。
沈嘉佑忙抽出胸前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寵溺地說,“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毛手毛腳的壞習慣。”
淩歌笑了笑,整個眉眼都透著一股子陽光燦爛的少女氣息,“有大哥和我哥寵著我,我一輩子這樣也不怕。”
男人打開車門護著車頂讓她上車,又把花遞給她,才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江氏頂樓總裁辦公室,江書暄將樓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清楚顧淩歌的身份背景,深知她身邊不會缺乏優秀的追求者。
但他以為她不擇手段的給自己下藥,又倒貼著追到江家是對自己多麼動心或者是感興趣。卻不想她隻是在自己身上碰了壁,就立馬調轉方向轉身撲到他人懷裏。
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可見……她平時的涉獵有多麼廣泛。
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她一時興起挑選的一個挑戰者。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裏莫名燃氣了一團火,而那團火在看到她對著那個男人笑得那般迷人的時候燃得更旺了。
他活了二十幾年,向來都是運籌帷幄,籌謀布局,就算是對待感情也一直都是理性淡漠的,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亂了心智。這要是讓他父親知道,還不得拿皮鞭抽他。
沈嘉佑知道顧淩歌對經商很有天賦,顧謹之也在有意無意培養這個女兒,但偏偏她性子野,這些年又被沈、顧兩家慣的越發驕縱。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方向盤,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上江氏的江總了?”
以一個男人對感情遲鈍的觀察力來看,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他想不出任何能讓她沉下心來通宵達旦研究合作案的理由。
顧淩歌看著車窗外疾閃而過的風景,心裏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喜歡嗎?
她也不確定這種感覺到底算不算得上喜歡。
她記得第一次見江書暄的時候是在一個酒會上,他站在一群人裏,可是她一眼看過去,偏偏就隻看到了他。
白襯衣,黑西褲,熨燙的筆直挺括,頭發勁短利落趁得五官凜冽鋒銳,很是好看。
她生活的圈子不乏一些好看的男人,可是她卻覺得這是她二十幾年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酒會的後半場是麵具舞會,賓客可以隨意邀請酒會的來賓跳舞。
她跟母親輕聲說了句讓她在旁邊休息,便拖著極地的長裙開始在人群中搜尋男人的身影,繞了大半個會場才在主會場旁邊的水池旁找到他。
他好像在電話,夜晚的池邊很安靜,所以她聽得清楚電話那邊是個溫婉的女人。
“嗯,好……母親放心,我會盡量少喝酒……嗯,明晚晚餐前會趕回去……”
她從小生活的家庭,父母恩愛,哥哥疼愛,就連舅舅家的長輩也都縱容她,所以她從來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即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她性格來了也會跟他們鬧翻天。
可眼前這個高大挺闊的男人,對自己母親卻要這般小心翼翼、唯唯諾諾。
她靜靜的看著他,莫名覺得他身上透著一股子令人心疼的壓抑、克製,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畏懼什麼。
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被一隻大手捏著,很疼,很悶。
她心疼他,她想保護他。
來自天性,來自本能。
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讓她有過這麼複雜的情緒,他本該是被仰望的,可偏偏讓人看出了脆弱。
男人發現有人在看著他,驀然轉身,擰眉看著那張帶著麵具站在自己身後光明正大偷聽的女人,“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偷聽我講話?”
“我,”顧淩歌有些慌張,塗著淡淡口紅的唇一張一合,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隻是……”
“淩歌,”開車的男人見女人沒說話,以為她是默認了,好看的眉頭擰的更緊了,“江總那種男人,天性冷漠孤傲,他需要的是一個溫婉大方、識大體、懂進退的妻子,並不是你這種從小到大被慣得無法無天的千金大小姐。除非你願意為他拔光你身上所有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