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代序)(1 / 1)

這個年輕人(代序)

太 翼

2000年的初秋,太陽還是有些猛烈的。那一天下午下了一場雷陣雨,天氣有些涼快起來。趁這當兒,我和當時的寧波日報生活周刊部主任陳康法一起去高校畢業生人才招聘市場。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受報社領導委托,要招兩個周刊類的編輯記者,一男一女。

人才市場,攤位眾多,那是招聘單位在“張網捕魚”,而很多雙眼裏充滿了渴望神色的應屆大學畢業生,在“漁網”邊上遊來遊去。忽然有人叫了一下我的名字,我回頭一看,是我市負有盛名的劇作家戚天法先生。他滿頭大汗,又一臉焦灼,一問情況,原來是他帶著自己的一位表親外孫前來應聘。他的邊上,站著一位清秀而又有氣質的年輕人,他的眼神特別吸引我,是那種沒有汙染過的清純如水的眼神。戚先生說,外孫想應聘到寧波日報集團工作。說著,他要年輕人拿出自己的自薦書和習作來。我笑著說:“你的外孫,還要看文章嗎,一定可以的吧?”說是這麼說,我還是看了看這位年輕人的文章,覺得文風樸實,所記敘的事情有一定的感染力。我把文本交給陳康法主任,請他把關。這位老兄幽默地說道:“我眼力不大好,你看中意就行了。”當然,他還是把一副眼鏡推到前額上,“嗅”起了這位年輕人的文章來。

不久,通過組織考察,這位叫徐傑的年輕人開始了報社的新聞實踐工作。

有一回,我要到山裏去采訪,時間估計在一個禮拜左右。采訪活動,是在一個很窮的山溝溝裏做幾天小學教師,以切身的體會來反映山區教師心無旁鶩地培養下一代的精神境界。出發前,這位年輕人提出來要跟我一起去。我說,那裏很苦的。徐傑說,沒事的,我正要去鍛煉鍛煉。於是我們一起背上行囊,走進了四明山麓。在大嵐,我們住在歪頭阿強開的黎明旅社裏,旅店費每晚隻要五塊錢,真便宜。當然由此也可見其條件怎樣了。有一次晚上寫稿子很晚了,所住的地方已經一片漆黑,肚子餓得咕咕叫,也沒地方去買一些夜宵。我問他,餓嗎?他說還好。其實我知道他跟我一樣,肯定有些餓了。在這樣的一種饑餓狀態下,不知不覺中,一個夜晚過去了,我和這位年輕人在手提電腦前,敲打出了八千多字的文章——《大山的脊梁,托起明天的太陽》。這時,樓下有開門的聲音,遙望窗外,第一縷霞光已掠過一道道的山嶺。我覺得,徐傑這個年輕人是很能夠吃苦的,不像有些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女。我總是相信,一個年輕人隻要能夠吃苦,再加上一點悟性和恒心,是一定會出成績的。

往後的幾年裏,徐傑似乎對寫人物故事類的文章有了某種心得,不少文章是兼具可讀性和對他人的借鑒意義的。

又有一次,我和徐傑一起去上海出差,去做一個人物類題材的報告文學。晚上住在賓館裏,聊起了各自的愛好。他說他向往搞電影創作,沒想到當上了記者。他問我有什麼理想,我說:“我的理想,是要成為一名作家。但現在這也隻是一個夢了。”聽罷我的話,他很認真地規勸我:“你的竹筒巷小說寫得蠻有味道的,繼續寫下去呀。”這個時候我發現,這個年輕人雖然與我年齡相差許多,但說話是像朋友一樣真摯直爽的。還有一次,我寫了一篇關於王陽明人生道路的文章,叫他看看。他對文中提到的是“先知後行”還是“先行後知”,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並與我發生了友善的爭執。雖然都不能相互說服對方,但我感覺到這位年輕人在做學問上是有些固執的。不過我想,隻要固執得正確,也一定能夠有所收獲。

後來,這位年輕人與熱戀的姑娘結婚了。再後來,又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他很認真地請我給小寶寶取個名字,但我一時取不出來。眼看報戶口的時間到了,徐傑自己給兒子取名“徐來”。徐傑給兒子取的這個名字,意思是很清楚的,徐來徐來,做任何事情都要腳踏實地,穩紮穩打,慢慢來,不能操之過急。我聽到這個名字,覺得非常好,還在他的辦公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擅作主張地給他的兒子取了字與號,其中字“達”,號“清風”。我的這個“達”字的意思是,隻要方向對頭,持之以恒地努力下去,總能夠到達成功的彼岸。同時,如果徐來以後成了人民的公仆,擔任了政府官員,希望他是一個兩袖清風的好官。

徐傑叫我給他的書寫一個序言,我開始是不答應的。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序言都是大人物寫的。像我這樣學識淺陋的人,是萬萬擔不起這個重任的。但是,徐傑確實是一個忠厚敦行而聰慧的年輕人,是我所喜愛的那類年輕人,所以我隻能簡單說上幾句,算不得序言。

2008年3月18日

來 自 夢 境 的 聲 音

徐 傑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