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越發深諳了幾分,草草地用毛巾將她身上的汗擦去了一些,而後匆匆地蓋上了被子。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咚咚咚——”房間門被敲響,“先生,孫醫生來了。”
聽到田阿姨的聲音,陸南望將濕毛巾丟在床頭櫃上,從床邊站起來,眼神快速地從時安身上挪開,調整自己的情緒。
“進來。”
……
時安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手背上痛痛的,半眯著的眸子看著高高掛起的輸液瓶,明白手背上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但……她怎麼在醫院?她昨天晚上不是去了甘棠居?
刷的一下,時安睜大了眼睛,發現她並沒有在醫院,而依然在甘棠居陸南望的臥室裏麵。
她從床上彈起來,扯到手背上的針頭,生疼。
還沒來得及喊疼,就看到了坐在落地窗旁貴妃榻上淺眠的男人。
陸南望……
他來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偷偷溜進甘棠居躲了一晚的雨,本想第二天早上悄無聲息的離開,結果被房子的主人發現了。
時安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她可是記著昨天晚上他們兩個在“既醉”裏麵劍拔弩張,每一句話背後都掩藏著恨不得手撕對方的氣勢。
這要是待會他們兩個麵對麵,估計不出三句話,又得吵翻天。
本來就所剩無幾的感情,要再這麼吵下去,估計再見麵就得真刀實槍地幹上了。
想了想,時安還是決定先溜為上。
偷偷地將針頭從手背上拔出來,再悄無聲息地穿上拖鞋,再悄咪咪地離開……
唔……她昨天晚上洗好澡換下自己的濕衣服,穿了陸南望的睡衣,還穿了他一條新的四角褲,這個模樣,怎麼走出門?
“去哪兒?”
在時安想著該怎麼理所當然地走出甘棠居,身後就傳來一道低沉又冷漠的聲音。
時安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她剛才已經盡可能地將聲音壓小再壓小,還是吵醒了淺眠的男人。
腦海中想好了一百個借口,轉身,卻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連連往後退了兩步,腦袋暈乎乎的。
發燒的後遺症,反應慢半拍。
“我就不打擾了。”
“把這邊弄得一團亂,說句不打擾就走了?”男人看著麵頰微微發紅的時安,她身上的睡衣依舊解開著最上麵兩顆紐扣,他目光微微下移,就能看到她胸前一片春光。
可能是嫌睡褲太長,她隻穿了條黑色四角褲,她一雙白淨勻稱的雙腿就大喇喇地呈現在陸南望的眼前。
關鍵,那條她穿著明顯寬鬆的四角褲,還是他的。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自重?
“昨天晚上下雨了,我叫的車又沒過去,這裏是我能想到的最近的躲雨的地方……”可能是因為發燒還沒有完全好,她沒什麼力氣和陸南望互懟,聲音都軟了幾分,“本來隻是試了一下密碼,沒想到還能打開。”
陸南望眉頭微微蹙著,這麼說來,還要怪他五年了都沒有換密碼?
“回床上去躺著。”男人沉聲開口,帶著命令的口吻。
他這麼凶,顯然是不滿她私闖甘棠居,“算了,我好得差不多,可以走了。”
“這麼走?”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移動了一番,粗粗地掃了一眼。
時安順著他的目光,也粗粗地掃了一眼。
“啊……”她這才發現胸口涼涼的,雙腿涼涼的……
她立刻扣緊自己身上的睡衣,兩步跑到床上,將被子拉高,隻露了一個腦袋出來。
而陸南望輕蔑的眼神似乎在告訴時安: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有看過?
“我名下房產很多,沒時間處理這套房子。”他似乎是在解釋為什麼甘棠居的密碼沒有換,“既然想起這裏,找時間我會周易處理掉這裏。”
處理……
對陸南望來說,感情和房子一樣,可以用“處理”這個動詞。
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
“那就處理掉吧,這裏靠近西子湖畔,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時安怔怔地說道。
她似乎是聽到了男人的一聲冷哼,是啊,家纏萬貫的陸南望又怎麼會在意這套房子能賣多少錢?不過是急於出手,急於想要把過去的東西給處理掉。
“你處理掉這裏之前,我能不能回我的房間看看?我有點東西在裏麵。”
“不可以。”男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時安的請求。
“為什麼?”
“那不是你的房間,裏麵的東西也都不是你的。”
是!是她的!裏麵有她的東西,和陸南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