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從衛生間裏麵出來的時候沒在病房裏看到陸南望,倒是在桌上看到一個袋子,裏麵裝著兩個保溫盒。
剛才周易送過來的?
時安現在不需要掛點滴,行動不受阻,也真的是肚子餓了,時安慢慢地走到桌邊坐下,打開了保溫盒。
兩份一模一樣的早飯,清淡濃稠的白粥,上麵三層各放著下稀飯的小菜。
時安沒有猶豫地拿起筷子,一個人先吃了起來。
十多分鍾後,病房門被打開。
進來不敲門的,除了陸南望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反手關上門之後,陸南望看著時安已經開吃,並無等他回來一起吃的打算。
他邁著修長的步子走到桌邊坐下,睨了時安一眼,拿起另一雙筷子,吃早飯。
食不言,陸家的規矩。
但時安和陸南望住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有這個規矩。相反的,時安在飯桌上和陸南望交流最多,說學校的新鮮事,說她的少女心事。
反倒是現在,時安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吃早飯,半點聲音都沒有。
“我剛才和周易有點事情聊。”陸南望開口,聲音四平八穩,“然後和你的主治醫生聊了兩句,他說你恢複得良好。”
他在交代他剛才離開那段時間做了什麼,像是怕時安誤會什麼一樣。
時安點點頭,她覺得,其實陸南望沒必要和她交代什麼,就算他剛才見的人是盛淺予,也沒必要和她解釋。
“待會護士會帶你去做幾個檢查,報告下午就能出來。”陸南望繼續說道。
“……方醫生沒和我說今天要做檢查。”時安低聲說道,也不知道陸南望和方醫生說了什麼,才會讓她臨時去做什麼多餘的檢查。
“去做就是了,對你的身體又沒有傷害。”
陸南望都這麼說了,時安還怎麼反駁,隻能聽之任之。
“……恩。”時安吃了一半的粥,小菜也隻吃了一半,已經吃飽不想再動筷子。
“吃這麼一點?”
“沒胃口。”雖然餓,但是吃一點之後又覺得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南望在這裏的緣故讓她食不下咽。
哦……這個男人長得不下飯。
“你做完手術沒多久,沒胃口是正常的,等過兩天讓‘既醉’的廚子給你燒飯吃。”陸南望一邊說,一邊將時安碗裏的粥倒在他的碗裏,然後在時安詫異的眼神當中,端起來吃。
以前和陸南望在一起的時候,他偶爾會用錯她的水杯,但也沒有到吃她吃剩下的粥的地步。
男人一再親密的舉動讓時安有些坐立不安,有些心中沒底。
許是察覺到了時安的詫異,陸南望隻說道:“我昨天晚上就沒吃飯,很餓。”
“……”時安看著陸南望很餓地吃完了一份半的早飯,“叔,我現在很茫然。”
時安開了口,覺得這樣下去她可能會迷失方向,總得問清楚才好。
陸南望於她來說,就是一個迷,猜不透看不透。五年前猜測陸南望喜不喜歡她是這樣,五年後猜測他為什麼留在這邊有事這樣。
“恩?”陸南望順手將保溫盒放好,“迷茫什麼?”
“你前後態度變化太大,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讓你有這樣的改變,所以我很茫然。”就算是要讓陸南望對傅行止的事情鬆口,時安也得知道他態度變化的原因是什麼。
陸南望沉吟片刻,沒有馬上回答說明他在思考。
他在看著時安的時候,眼眸中少了先前的隨意,多了幾分認真,“如果我說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和梁天琛離婚,你接不接受這個理由?”
男人的眼神中全是嚴肅的認真,讓時安沒辦法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除了相信,還是相信。
相信他態度的轉變是為了與她重修舊好,為了讓她改變心意和梁天琛離婚。
“接受。”時安點頭。
陸南望嘴角微微上揚,“那我當你會和梁天琛離婚。”
“我接受不代表我答應,也不代表我會和梁天琛離婚,你不要會錯意了。”
如果放在前些天,時安這麼說陸南望肯定先眉頭緊蹙,再抿著薄唇,一副準備發怒的表情。
然而此刻的男人,不過是目光深諳了幾分,“我等你。”
時安不知道陸南望何以說出這樣的話,至少在時安的認知當中,他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的。就算在五年前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陸南望也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結局的事情便是等待,他不會把時間花費在這個上麵。
所以當他說出“我等你”三個字的時候,時安感覺比五年前他說出“我愛你”時更讓她心中情緒萬千。
兩人皆不再說話。
……
早飯之後,時安被護士帶去做了幾個檢查,做完檢查將近中午,時安吃過午飯之後躺著休息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