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會停滯不前的,尤其當很多事件不斷在循環的時候。樂觀點的說法是螺旋式的上升,其實那也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對於夏蟲來說,冬天是永遠不存在的。當循環的路程足夠長,上升其實也等於沒有。

在時間的停滯中,我們的生命卻迅速飛逝。我們所見的曆史,還是曆史。我們所立足的現在,仍是現在。有時候會想象驚喜,更多的是習慣仍然。

我看到很多人,在某個拐角停下來,想了想,走上了別的路。而另一些人碰了南牆後,拋下一堆錯誤,又折回到前者的方向上,換了個招牌,卻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目前,我沒有勇氣和動力去記錄 2009年。因為我發現,我不能如“杜冷不丁”說的那樣老是重複自己。表麵上是時間停滯,車輪鏽結,實際上也許是我內心冷寂。我寧願等待,默默無言。

當去徒步或爬山時,我感受到自己最安靜的一麵,無限放鬆。很多時候,我、空空、三立、老金,四個人,一路上什麼都不說。就是默默地走,或者停下,喝水。

女人們是喜歡語言的交流的。家長會上,她們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孩子得了幾個小蘋果都念半天。我隻有笑笑。我對這些不以為然。其實,孩子的快樂已經夠少的了。女兒每次都喜歡去別的小朋友家裏玩,也許那是緣於童年的孤獨。比如清晨,早起後,和她在小區健身處遊玩,看得出她內心的喜悅。盡管,隻有十幾分鍾的時間。她老是不肯一個人睡,有時候會聽到她一兩聲長長的歎息,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有時候,看著她,希望時光真的凝固,停滯在某個歡笑的瞬間。

夜深了,準備休息。翻了翻手邊的《聶魯達詩選》,把《我喜歡你默默無言》這首詩附在下麵:

我喜歡你默默無言,仿佛你不在,

你從遠方聽著我,而我的聲音接觸不到你。

仿佛你的眼睛已經飛走,

仿佛有一個吻封住你的嘴巴。

就像所有的事物充滿我的靈魂

你從事物之中浮現,充滿我的靈魂。

你就像我的靈魂,一隻夢的蝴蝶,

你就像憂傷這個詞。

我喜歡你默默無言,仿佛你在遠方。

仿佛你在悲歎,你蝴蝶的低語如鴿子的輕喚。

你從遠方聽著我,而我的聲音接觸不到你:

讓我也默默無言於你的寂靜無聲。

並讓我拿你的明亮如一盞燈,

簡單如一個環的寂靜無聲和你傾談。

你就像夜晚,默默無言且布滿星星。

你的寂靜無聲是星星的寂靜無聲,一樣的遙遠和真實。

我喜歡你默默無言,仿佛你不在。

遙遠而充滿悲哀仿佛你已經逝去。

那麼一句話,一個微笑,就已足夠。

而我感到幸福,幸福於它的不真實。

一座城市的微弱光芒

在寧波的讀書人,很少有不知道小藥師這個人的。

小藥師,大名黃海波。十多年前,他就是寧波席殊書店的老板,後來書店窘迫,不得已轉手他人。隨後,他去過北京的新經典做過發行,去過知名的卓越網絡書店做過推廣,也在寧波最大的民營書店新世界做過采購。他盤桓過的這些職業,全都圍繞著“賣書”這個圓心。當然,這個不規則的橢圓,半徑有長有短,有感觸深刻的曆程,也有毫無意義的消耗,直到自己這家“城市之光”的開業。

小藥師在豆瓣上的簽名檔是“生性平淡的書販子”。可這不過是他性格收斂時的一麵,走近他,你會發現他性格中的更多鋒芒,一如這毫不起眼的蝸居於鼓樓一角的城市之光書店。

這本來絕不是一個適合開書店的地方,卻偏偏在鼓樓最不堪的角落——左側是物業公司的廁所,正前方是停車場,右舍是同樣逼仄的物管員辦公室和某家複印店——探出了一樹文化的生命,而且,活得也還不錯。

除了店主本人,營業員多是兼職的愛書大學生,所以營業時間是早9點到晚8點,再晚,學生們趕不上回校的公交了。這些售價在3—6折的人文圖書,一水兒的正版。否則,不用挑剔的回頭客們非議,小藥師自己就會羞愧得把自己懸掛在鼓樓城門下的。

你別指望在這點一杯香濃的奶茶或咖啡,你也別指望可以坐下來慢慢挑選,你更別指望牆上有空處給你貼那些無病呻吟的留言,這些矯情和城市之光無關,和店主的理想無關。當北京上海成都長沙的新書到了書店,他還來不及把書目整理好,許多書便被捷足先登者搶奪一空;而熟客們也早就通過豆瓣和QQ留言預訂好心儀的品種了,書店裏那一個個堆積的塑料袋便是佐證。當然,這不是全部的景象。嬌柔而嫻靜的女文青們,倒是經常可以在這裏遭遇許多生猛的購書客,有書妻店子的光頭青年黨,有銳利謙和兩不誤的議界少帥,有合仁宇景遷之風範的大作家……店慶兩周年的時候,幾十位寧波讀書人自動發起饕餮大宴,群聚於阿詩瑪庭院,高歌於鼓樓暗黑之處,這確實是值得其他老板們暗自欽羨的。

選書的眼光和下單的果斷、廣泛的人脈關係,加上網絡平台的互動,是這家書店成功的法寶。當然,泊涯書店和城市之光鄞州店的開張,也是另一種嚐試和努力。

所以我覺得,這個小書店,是可以成為寧波讀書人的根據地的,正因為它的窄小,而能襯托出後者的格局;也正因為它的簡陋,而能襯托出後者的純粹。當然,這就是寧波這個城市諸多詭異中的一處:它有著號稱華東最大的圖書零售賣場——寧波書城,在讀書人心中的口碑,卻還不如這樣一處陋室。它有著厚實而堅韌的浙東文化根基,卻無處張揚更多宏遠和深刻的識見。它有著堂而皇之光鮮體麵的諸多媒體,卻抵不過一家小書店對讀書精神的鑒別和燭照。

“書業為人生最美好境界之一”。我的朋友、義烏的馬勒書店老板曆史係敗類說,“總有一些東西,會沉重壓傷我們的內心,摧殘我們的希望,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能任重道遠,機智巧妙地去做我們可以做的事。在普及常識的道路上,先踐行我們的常識。”

誠哉斯言!謹以此言,祝福前進著的城市之光們。

(注:城市之光書店現已遷至府橋街14號2樓)

大學十年憶

永遠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手頭的很多事情都沒有完結,15號從國外回來後,首先得把這些事情逐一了結,原本的一些設想都隻能暫時停頓在某處。

沒有多餘的時間整理旅途中的照片和一些思考,沒有動力記錄日誌,隻是每晚,還是抽出40多分鍾的時間看《Lie to Me》或者《Justice》。偶爾會討論下美劇的編劇模式和張力控製。這樣,又過去了一周。

下周要去南京調研。其實,我們需要的不是調研,而是反思。我們需要的不是效仿他人,而是收斂自我。但這個結論是適合我本人,而非他人。在一個非開放的係統中,每個人都寧願依賴自己的經驗而非他人的建議。

我們所習慣的群體和氛圍決定我們的未來。

很早以前,在某大學化學係讀書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習慣那個群體和氛圍,我也知道終將離開那些充斥著各種儀器和氣味的實驗室。1996年,我抓住機會邁出了離開化學係的第一步,參加跨係推薦保送考試,成為心理係的研究生。當然,本科論文我選擇的主題是中學生的化學實驗心理研究,這是我當時所能做到的唯一的學科上的銜接。這篇本來內定為優秀的畢業論文因為我自己的故意缺席而淪為合格。因為我沒請假就回家待了幾個星期,當然回來的時候必須要付出相當的代價,除了麵對係主任的批評,還要上交一份深刻的書麵檢查。於是我用了一個晚上,把整個大學期間積累下來的、壓抑著的所有不滿、無奈、悲傷和憤怒都轉變成一份洋洋上萬字的檢查。係主任看後,別的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頭說沒事了。我把那份檢查撕碎,扔進了圖書館樓下的垃圾箱裏。這是我至今感到遺憾的一個行為——也許在大學四年,這是我最有價值的一次寫作——它比我那些采訪、報道、詩歌、散文都要真誠好幾倍。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聽話的學生。研究生期間Q院長給我們上測量誤差那一課的時候,我非要用哲學上的真實永遠無法測量來質疑他強調的數學上的無限接近即為真實;而L教授照本宣科講授心理學的體係與理論時,我仍然在課堂上瞌睡——這是我從高中就養成的習慣;我導師給我安排的研究方向,我在研一的時候就把它視作毫無意義的探討,但我還是依舊完成了畢業論文。隻不過在答辯的時候,五位評委最終隻問了三個很淺顯的問題——這充分說明,2000年的大陸心理學的研究方向還是很讓人眼花繚亂的,大部分教授們全然沒時間和能力去涉及那些自己不熟悉的地方,更不敢隨便評論——然後,我就拿到了碩士學位。我不知道,這算喜劇,還是悲劇?

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高校。為了保留對博士學位的一點敬意,不去攻讀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也許我錯過的不僅僅是南開大學社會係的良師,而是大學教育的另一種可能。但也許正是這樣,我才能殘留住那一份尊敬。我也沒有選擇留校任教,因為我覺得繼續和熟悉的老師和同學為伴,那將是對人生各種可能性的另一種謀殺。

將近十年,我沒有回過母校。新的校區建成後,老校區早挪作他用。我盤桓了七年之久的學校已物是人非。每次回憶時,我一直都在問自己,這七年,什麼於我最珍貴?什麼於我最深刻?我竟然無法回答。

我能想起來一些片斷:第一次踏進大學時把校園遊覽一遍的新奇;第一次在校報發表文章時的虛榮;第一次和女生約會時的幻想;第一次參加社團時的興奮;第一次成為校報記者去采訪時的激動;第一次深入體驗被無視、被拒絕、被利用、被批評、被抬高、被思念、被期盼、被崇拜;第一次拿一等獎學金;第一次補考;第一次做家教;第一次做兼職;第一次社會實踐;第一次上台試講;第一次辯論賽;第一次辦文學刊物;第一次給女同學點歌;第一次收到示愛信;第一次在宿舍醉酒;第一次畢業送別……這所有的第一次加起來,依稀組合成一個豐富的、充滿各種可能的大學。但,光是這些,還不足以觸動我回到母校。

也許,大多數人的生活,需要的是某種觸媒來產生催化劑般的效果。一如我們的實驗出現變化時所需要的那些引線。大多數人可能和我一樣,是一個被動的、適合防守反擊的人,不會主動去改變和規劃什麼。但我現在的體會是,盡力去做各種可能的準備,然後當某一類觸媒出現的時候,能夠選擇性地產生某一種反應。這是我回憶十年前的大學生活之後,所能得出的一小點經驗。

木子美:掉進陷阱裏的獵手

90多年前,有位叫張競生的博士在《京報副刊》發布啟事,公開征集“性史”,先後收到了稿子300餘篇,張選擇了其中一些編為《性史》。沒想到卻觸痛了當時的社會神經,報紙和雜誌紛紛對他攻訐討伐,朋友們也大加批評,有位軍閥還聲稱要把他槍斃掉。

相比張競生,木子美算是趕上了好時候。某位IT名人的話概括得最簡約——木子美讓“博客”一舉成名。正是這位女編輯對性隱私毫不避諱的曝光,拉開了web2.0在中國互聯網的帷幕。而木子美也因此成了網絡紅人。

然而,那畢竟是2003年。七年多了,網民們確實什麼都會淡忘。木子美的性愛日記公布完,她也漸漸遠離網絡的中心。和她分開的這些年,網民們豔照門看膩了,獸獸門看煩了,煙草局長的日記也領教過了,真的沒有什麼好再大驚小怪了。所以,難怪木子美頗有點自嘲地說:“我們可以安詳地坐在一起,嚼著大蒜喝咖啡了。”

可是,在咖啡時間裏,她終於忍不住要和大家一起重溫新歡舊好。新浪微博裏,她用“不加V”的馬甲,開始翻檢床事,點評各地男人,一切為新書造勢,卻全然忘記自己還說過:“我重視男人的本來麵目,那不是修身養性養成後的東西,或是可能隨他身份變化的東西。所以有時候,我覺得男人脫了衣服都差不多。”

性心理學家靄理士在其研究中提到:滿口淫詞浪語、喜歡動輒說性事者,和絕不談性的道學家,很可能因為同樣一個原因——性的饑渴,而且後者更甚。所以,某些道學家常常會和木子美有真正的默契,那就是太把性當回事,當成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要麼閉口不說,要麼就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用女人刻薄的細膩來剖析男人的床事,當然能夠引起圍觀者那莫名的快感。本來,要男人完全照顧到女人的心思,就是件艱難的事。巴爾紮克曾有過一個經典的比方:“很多當丈夫的男人讓我想到,大猩猩努力想拉好小提琴的樣子。”用這句話來類比男人在照顧女人性感覺上的無力,再好不過。

在木子美的微博中,各色男人也不過就是毛色不同的大猩猩而已。既然是大猩猩,總還不妨可算是一群可愛的戰利品。這不,木子美在3月南周上的專欄,開始自詡為極品女人和好的獵手,卻要假裝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個掉進陷阱裏的獵手。

從web2.0的博客到web3.0的微博,木子美的生活變化很大。真正沒改變的是那數量龐大、沉吟不語的看客,正是他們在嬉笑和鄙夷聲中,打量著木子美這打滿性欲補丁的心靈旅程。

喬治·奧威爾在小說《動物莊園》裏有一句話:“所有的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是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在李薇們麵前,倒是可以用類似的一句話來套用木子美:“所有的欲望都是自由的,但是總有些欲望比其他欲望更自由。”

2010年3月

碎片化生存

為了迎接諾蘭的《盜夢空間》,特意把他的《記憶碎片》翻出來看一次。電影放到第3節的時候,倒敘的結構已經很明顯了。導演將這個故事切割成若幹個小片段,然後重新編排了順序。每一個片段相當於放映前一個片段中主人公丟失的短時記憶。照片上記錄的短語和身體上的字跡是承載關鍵情節的信息點,隻不過在事件演變的整個過程中,不時地發生了重新組織、甚至誤解。而欲探知真相的觀眾就被一個個小的片段牽引著,走向一個又一個疑惑。

這是部很不錯的電影。不過我得撇開具體情節。《記憶碎片》在不斷地挑戰我們的短時記憶,如果你想要了解整個故事,那少不了要把電影倒過來再看一次——別忘了在片段和片段之間的節點處,停下來梳理一下。否則,你一定會和主人公一樣去懷疑,記憶是靠得住的麼?尤其是那些碎片化的記憶,是否早就被我們按照自己的喜惡重新拚接?

但是,書寫下來的文字就是可靠的麼?不,哪怕是在肉身上的書寫,也常常被曲解。

既然我們可以把同一個句子在不同語境下作出不同的理解,那麼,呈現在我們麵前的被書寫的“事實”,也不過是些曆史和文明的碎片而已。我們從小接受的曆史和語文教育,看上去邏輯完整,鐵板一塊,隨著時光變遷,證據呈現,慢慢地就露出了千般破綻。曆史不過是一張目的地明顯的拚貼畫,如果你有心去追索細節,可以到處發現拚接的粗糙痕跡。

曆史被割裂成碎片,卻又不能歸入虛無。於是被生活在其中的我們重新選擇,然後拚成自己的知識框架和文化背景。所以,誇誇其談者倒顯得有些可憐,因為他急於展現他的拚接技術,卻忘了謙遜不僅是一種教養和美德,更是一種智慧。那是承認自己無知但並不享受無知的智慧。

新聞必須呈現碎片,如何去呈現,足以挑戰記者的功底和膽色。圖書必須展示拚接,如何去考量,得看編輯的眼色和鑒定。評論若拘泥於碎片,視野變窄不說,觀點也易偏頗。學者時常沉迷於碎片之中,但能否成為大家,卻又看他是否能超越碎片。官吏若隻是糾纏於事務的碎片和小集團的利益中,就絕無機會成為政治家。寫作的人若是陷於日常碎片,那隻能叫練筆,連作品都算不上。谘詢師若束縛於來訪者情緒和生活的碎片,便很難開辟空間,助人自助。醫生若習慣於頭痛醫頭,往往便顧此失彼。

行文至此,倒想以此去考量手邊正讀的楊奎鬆《失去的機會?》一書,便發現楊氏的碎片整理得還是不錯的,但站立在碎片之上,還是兩個不甚清晰的政黨剪影。拚接之處,雖細心但視野終嫌不夠。當然,這也許並非此書所重,並不該以一書之碎片來下評判的妄語。暫且旁注一筆——相比吳思先生從曆史碎片中的提煉手法,楊氏還略顯匠氣。

燕巢於幕

——也扯扯民國和現世

細讀崔衛平《政治言說》,尤感親切,忍不住想起了一個燕巢於幕的真人RPG遊戲。

遊戲中的世界既非盛世,又非亂世,倒是可稱為混世。既有既得利益者的壓製和蠶食,也有不甘被食者的辛勤博弈。盛世固然是樂觀者和別有用心者的意淫無限,亂世又哪裏不是悲觀者和另一些有用心者的妄自菲薄?所謂混沌,便混沌在遊戲多方既要仔細掂量成本,又要費心考慮收益。如此遊戲,一個玩家若是眼界狹窄,隻看得那麼幾步長遠,限於財錢,拘於職位,耽於房車,豈不正合了“燕巢於幕”這個主線?所巢之處若隻是光影虛幕,一旦登台換角,重啟再來,裝備不複,又如何會讓人有安定之感?近觀“幼兒麻疹”、“蜱蟲叮咬”、“撫民自焚”等諸多事件,已經愈發加重玩家對遊戲設定者的不信任感,難免成天陷於疑憤。

當然,對新版遊戲的質疑,便會換來許多玩家對老版的懷念,盡管許多人也並不曾玩過。比如對“民國範兒”的熱議,可對於大多數玩家來說,不過是聽了部分前輩的夾敘夾議,自己其實無緣玩過,便熱衷於隔靴搔癢、畫餅充饑。

其實,當初這個遊戲的升級換代,也是大部分人憤然要求的。陰差陽錯,皇天有眼,一小部分玩家堅決不同意當初升級的模式,好不容易在對岸另設了一個服務器,雖然格局不大,如今卻也像模像樣。可那邊的升級,是人家找到了真正的bug,花了血和淚換來的。現在你們向往,也得要一起來找bug,沒找對,玩著玩著就來個死機,二十一年前,不就死過一次麼?倒騰到現在,程序也還不穩定——史密斯已經變成病毒,電子章魚橫行,網絡早已是攻陷的錫安,玩家連個墨菲斯和崔妮蒂都不好找,更別說看見尼奧的影兒,可尼奧真的是救世主麼?難道不是先知和建築師的權力鬥爭工具?

可憐大多數我等小玩家,生於斯,長於斯,並沒有選擇不玩的權力。所以盜夢空間流行,山楂樹之戀亂飛,難免不是因為現實的沉悶而無助。

所以,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曠野,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泥身。蝶舞隻需半刻,便權當老莊忙碌一世。夏蟲不可語冰,隻因它本就不曾有過冬季。若你把遊戲當真,別人也盡可把真實當夢境。若和別人老說起這些鳥事,難免會被某人啐一臉,你丫個文學青年,沒事不知道搓麻將KTV喝酒去啊?

算起來,我在豆瓣上認識的朋友已經不下3位數了。所以,記錄一些人,勾勒一些剪影,也是蠻有意思的事情。燕子姐姐說過,如果寫下來,題目就叫“寧波豆瓣的浮光掠影”吧!確實,假設豆瓣是一株瘋狂生長的樹,我們都不過是匆匆的過客。我們曾經在樹上刻下的痕跡,在時光的流逝中終歸不複存在。

我在豆瓣加的第一批好友是小三、老陳、食鐵獸、迷霧之晨、roland和天水明夷。接著是子荶、燕子、青原、緣何以及Newtech。Newtech是寧波豆瓣小組的創始人,據說是個牛人,可我從來沒見過,很是遺憾。天水明夷是柏田兄,寧波知名的作家,我那時也沒和他交流。這兩位就不多說。

那時候豆瓣很小眾,沒那麼多小組。記得寧波豆瓣小組的第一個帖子是“寧波比較好的書店、圖書館”,跟帖的那幾個人,大家可以去看看,算是寧波豆瓣的骨灰網友了。2005年7月到2006年5月這段期間,寧波豆瓣的話題很少,略顯沉悶,近一年時間,也就二三十個帖子,聚會也沒有什麼。

第一次寧波豆友聚會是在2006年5月5日,當時的活動是劇場版的《暗戀桃花源》,參與者有小三、盲流、食鐵獸、迷霧之晨、roland和丁香等。當時記得是在“這裏。那裏”咖啡吧。我有事情沒去參加,但那時寧波豆瓣的QQ群裏人倒是不少。每天看著也很熱鬧。後來一起參與的活動漸漸多了,看《牛虻》、聽天一講堂吳思等人的講座、去長興看銀杏等等。不過那時候搞了一活動,就喜歡回來在豆瓣寫點東西。這習慣養成到現在。

第一次見子荶是roland幫我們一起約的,在姚江公園旁邊。遠遠地看見一個肥碩的胖子,身邊帶著個嬌小的姑娘。那胖子才是子荶,實際姓曹,他那名字在豆瓣和博客上估計蒙騙了不少男人。那時候老曹經常“幫主”“幫主”地亂叫,估計見了我平常模樣毫無“幫主”風範,也頓生失落之感。在姚江公園附近打發了些時光,看著大衛裸體像背靠寧波大劇院嘲笑在佛羅倫薩不待人見的文臣武將石刻,我們便轉戰鎮明街清源茶館和燕子會合了。話說這老曹自從喜歡上了QQ群後,便喜歡一人在其中喋喋不休,經常會讓人產生“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人間的事情全部知道”的錯覺。

第一次寧波豆瓣的聚餐活動是在鎮明路的贛東(現在那裏變成倉基飯店了),參加的人除了我和老曹,還有roland和緣何。說起這緣何,我開始以為是個弟弟,沒想到倒是個mm。緣何性格隨和開朗,有主見,有膽識。她經常一個人背包去旅行,想在哪裏停下來,就在那裏休息一陣。年前聽說在泰國和馬來西亞,前個月據說在陽朔,這個月已經去杭州經營一家青年旅社了。驢的習性倒和另一位食鐵獸差不多,隻不過後者另有一番性格。

燕子總共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江東四眼碶一家小酒吧內。另一次便是在剛才提到的清源茶館。燕子的文字和攝影都很不錯的,人也婉約知性。老曹早已把“寧波李清照”的名頭送了上去。後來我光顧了好幾次燕子在天涯上的博客,“江南燕窩”的燕粉巨多。我常常看到她和羽戈“從黃昏起飛”的博客一起陳列於天涯社區首頁。說明寧波確實藏龍臥鳳,巴毛聯手推出的國際化大都市的建設目標不完全是空中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