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讓聶相思從旁人口中得知真相,倒不如他親口跟她說,那麼到時候,主動權還在他自己手裏。
戰曜聽他說這番話,就隻抓住了一句,“你說你爸爸昨天去別墅,強行拉著思思去醫院墮胎?”
戰曜聲音有些低,因為不確定,所以語氣裏就隻有疑惑。
戰廷深目光輕閃,“嗯。”
“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
戰曜一個驚喘,怒到極致,連帶著身體動作都失控了。
他怒吼時,一隻腳重重的踩著地板,仿佛他踩著的不是地板,而是戰津。
戰廷深看到,冷眸眯緊了,淡聲繼續,“伯母說得沒錯,戰津應該知道當年的真相。她和思思承受著丈夫和父親慘死的悲痛,而戰津卻一無所知,快活度日。這不公平。“
戰曜盯著戰廷深。
“現在他既然知道是他的原因害得思思一家骨肉分離,若再為難傷害思思,那他就真的,不配為人!”戰廷深說這話時,牙根緊咬著。
“……”戰曜蹙眉,雖以理解了戰廷深這麼做的原因,但心理上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就不怕你母親真的傷心,與你父親離婚麼?我們這個家散了,也無妨?”戰曜說這話,不可謂不淒涼。
活到他這把年紀,也沒別的願望,就隻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兒孫繞膝,享幾年的天倫之樂。
而最不願看到的,大抵也是如今戰家的情況。
“如果我真的想讓這個家散,我媽今天知道的消息,就不再是當年車禍的真相,而是……”
“你敢!”
戰曜臉色驚變,繃著臉瞪著戰廷深,“這件事被你媽知曉,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離婚。可若是那件事……你媽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戰廷深菲薄的雙唇抿出一道白痕,“我自然清楚那件事對我媽的打擊。”
若非清楚這個,戰廷深怎麼可能隻讓盛秀竹知曉當年車禍的真相。
看著戰廷深堅硬的輪廓,戰曜閉了閉眼,重重一歎,“罷了。事已至此。你母親不知曉也知曉了。以你母親的性子,他們夫妻,怕是過不下去了。你母親這些年,委屈太多。若她執意離婚,我不會再反對。”
戰廷深垂著眼,沒出聲。
氣氛莫名沉寂下來。
好半響,又聽戰曜歎息了聲,垂眸看著戰廷深,“雖然你這麼做是為了思思,但這件事還是不能就這麼輕易過去。不然,誰保證你日後不會再做出更出格的事!今晚你就給我跪在這兒,天不亮,不許起來!”
說完,戰曜便離開了書房。
聽到書房門關上的聲響,戰廷深攏緊眉,雙手撐在兩隻大腿上,挺括的背脊挺得筆直,直視前方的冷眸,透著幾分陰厲和沉銳。
但他並沒有在戰曜離開書房便起身,而是真的就這麼跪了一整夜。
畢竟,若是盛秀竹和戰津真的離婚,他確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就是跪一夜,也是他該。
但他,不後悔!
……
翌日。
聶相思醒來後第一時間便是找手機,最後手機在她被窩裏找到。
等她急急忙忙打開手機,卻發現連一條短息,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聶相思失望之餘,鬱悶得不得了。
她說要到這裏住幾日時,某人說什麼都不肯,送她過來時,還一臉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