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做了個夢,夢裏,她是一條被扔在沙灘上的魚。
嚴重的缺氧讓她整個肺葉都憋的要爆炸了,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她微微睜眼,目光所及是海天一色的藍。
然後,這片藍漸漸變成了濃鬱的黑暗。
不透光。
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時笙一陣失重,腳下用力,猛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她目光所及,是季予南英俊的臉。
然而。
就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原本淺嚐輒止的親吻便猛烈起來,如同要將她拆骨入腹般,研磨吮吸著她的唇瓣。
“嗯。”
時笙皺眉,不受控製的發出細微的嚶嚀。
就是這一聲嚶嚀,讓季予南仿佛受到了鼓舞,他整個人欺上來,座位的靠背被突然放下,時笙也跟著躺了下去。
這下,她徹底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了。
男人眼中幽深的光芒明明滅滅,他緊盯著時笙的臉,像是要將她的每一出輪廓都刻進腦子裏。
時笙眼中惱怒,細白的牙齒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季予南輕‘噝’了一聲,鬆開她,用指腹擦了擦唇瓣破損處溢出的血跡。
若無其事的熄了火,扯出車鑰匙,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既然醒了就進去吃飯。”
時笙重重的擦拭了下唇瓣,怒極反笑,聲音冷冷淡淡,挑釁意味濃重,“季予南,一次兩次三次都這樣,你他媽不會是腎虛吧。”
男人頂了頂腮幫,眼睛裏溢出幾分似笑非笑的淡冷,邪氣得很。
低低啞啞的嗓音在車廂裏流轉,:“時笙,別激我,你知道的,男人在有些方麵很計較,如果你不想和我做,就該學著,怎麼服軟。”
時笙有怒卻發不出來,轉頭朝她做了個口型,“去死。”
傭人已經備好晚餐了。
時笙一邊吃飯一邊打哈欠,剛才被中途打斷的睡意又湧了上來,困的兩眼都睜不開了。
吃完飯。
季予南吩咐傭人,“煮兩杯咖啡到書房。”
“季予南,我想睡覺。”
時笙不悅的將碗筷放在桌上,碗底磕碰到桌麵,發出不小的聲音。
季予南沒辦法,隻好溫聲哄道:“現在才七點,加到十點半。”
“你煩不煩?”
時笙現在就像是處在叛逆期的孩子,季予南一念,她就各種不耐煩,“我要跟你說多少遍?我對你的季氏沒興趣,我以後回國也不打算在大公司上班,我就去擺個攤賣菜行不行?你別成天像個老媽子一樣在我耳邊上念,真的煩死了。”
說完,她將餐巾往桌上一扔,站起來就要走。
剛走兩步,就被男人伸手拽住了。
季予南的眸子隱著陰森綿長的戾氣,他看著時笙,氣息猙獰,“季氏是你父母用命換來的,在你眼裏,真的就沒有半點特殊的意義嗎?”
這還是事情發生以來他們第一次如此坦承布公的談論這個話題。
時笙的神經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堆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她回頭,表情冷漠,咄咄逼人的問:“特殊感情?”
“嗬,”時笙冷笑,“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你能讓他們活過來,還是將季氏給我?又或者將當年的事公之於眾?”
男人的下顎繃的緊緊的,抿唇不語。
他的沉默在時笙的意料之中,不在意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揉了揉手腕上被捏出的指痕印,“既然做不到,以後就別在我麵前提對季氏有沒有感情,有沒有感情,都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