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
季予南沒再阻止時笙上樓。
他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握著,指甲戳進肉裏,卻感覺不到半點疼。
大概,是心裏太疼了。
每一天,都像是種折磨。
……
時笙又失眠了。
她站在陽台的陰影中,低頭,慢悠悠的點了支煙。
細長的煙蒂被她夾在指間,一起一落,那一點兒火星也忽明忽暗。
時笙很少抽煙,雖然動作看著很嫻熟,但她每抽一口,都會忍不住輕微的蹙下眉頭。
一支煙抽完,心底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也就隨著煙霧慢慢散了。
她隴緊衣服,靠著牆,慢慢閉上了眼睛。
好累啊。
在季予南身邊的每一天都很累。
每一天,她都能聽見自己表麵強硬的心牆在一點點裂開。
…………
翌日。
時笙蓋了比平時厚兩層的粉,才勉強將眼瞼下的黑眼圈遮住了。
鏡子裏,她麵色蠟黃,頭發亂糟糟的糾纏在一起,眼睛裏全是熬夜後的紅血絲。
她剛要開門出去,外麵的臥室門上傳來鑰匙插入鎖眼的細微聲響。
下一秒。
季予南低沉磁性的嗓音隨著開門聲一並響起,“時笙。”
聲音越來越近。
時笙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不吭聲,他就要破門而入了。
拉開浴室門,不無諷刺的說道:“季總下次進來,能不能敲個門?”
季予南站在離她幾米遠的位置,低眸看她。
看樣子也沒睡好,不像女人還能用粉底遮蓋,他的憔悴更加明顯。
他閉了閉眼,淡漠的道:“你是我妻子。”
“在美國,妻子不是男人的所有物,也有私人空間,既然你讓我獨住,那就請尊重我的隱私。”
季予南英俊的臉上表情微愣,轉而問道:“需要我出去重新敲一次?”
時笙:“……”
敲不敲門,不是她發脾氣的主要原因,她隻是想發脾氣。
就算他真的按流程敲門進來,她也總會尋其他理由發泄。
就像女人每個月的那幾天,莫名其妙的心情煩躁。
僅此而已。
“你找我什麼事?”
“今天不去公司,跟我去個地方。”
“哪裏?”
說話間,已經出了房間了。
時笙拉上門,沒聽見季予南說話,她回頭,正好迎上男人專注的目光。
隔得近,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倒映在男人漆黑的瞳孔裏。
裏麵除了她,就是一團漆黑。
莫名的曖昧。
時笙心裏一悸,有幾分狼狽的退開,埋頭往樓下走。
季予南跟著一起下了樓。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
直到吃完飯出門,這個話題也沒人再提起。
……
車子在紐約最具盛名的律師樓停下。
聯想到季予南最近的反常行為和談話,時笙已經大致猜到來這裏的目的了。
但她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