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嗤笑了起來,不少發出怪叫聲,說的話不堪入耳。蘇知羽全當沒聽到,繼續道:“投名狀為忠誠之證。殺人就可以證忠誠了麼?”
尹千昭起身,鷹目直視著蘇知羽,發出冰冷的寒光:“那麼,你說如何證明?”
“別人如何證明我不知道,但一個忘恩負義,連對自己有恩之人都能殺的人,絕不會是忠義之人。”說著走到老伯身邊,“這位老伯對我夫妻二人有救命之恩。我夫君是知恩圖報之人,也敬重忠義之士。他絕不會為納投名狀而妄殺自己的救命恩人。”說罷看著裴東琅。蘇知羽心中並無底氣,她和裴東琅相識不久。這一著實在是鋌而走險。
兩人四目交接,裴東琅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刀。
手起刀落,老伯身上的繩子應聲而落。裴東琅回身抱拳道:“此話正是在下心中所想。王某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投名狀,恕王某不能納了。”
尹千昭看著這三人,一雙鷹目中寒光閃爍。蘇知羽不由得捏了把汗。不過裴東琅這一次如此心有靈犀,倒是讓她很是驚訝。
“好!”尹千昭大步走向裴東琅,拍著他肩膀道,“大丈夫當如是,我尹千昭敬你是條漢子。從今往後,你裴東琅就是我尹千昭的兄弟。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罷大手一揮。
立刻有人端上來一碗酒,尹千昭取了把寒光閃閃的刀劃破手指,一滴血落了進去。他將刀遞給裴東琅:“喝了這杯酒就是我山寨的兄弟。”
裴東琅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蘇知羽一眼,她立刻雙目炯炯做鼓勵狀。裴東琅劃破手指,血滴了進去。尹千昭和裴東琅一人喝了一口酒。裴東琅回過頭,“深情”地對一旁的蘇知羽道:“娘子,我夫妻二人同心。來,幹了這杯酒。”
蘇知羽連連後退,卻被裴東琅一把捉住,盡數灌進了喉嚨裏。蘇知羽被嗆得咳嗽起來,一邊在心中惡狠狠地甩刀子。
馬匪們狂歡了一夜,瘋鬧起來,幾乎要拆了整個村子。
蘇知羽和裴東琅坐在角落裏,時不時有人過來敬酒。尹千昭和手下的山匪飲酒,間或有意無意看向兩人,若有所思。
“我怎麼覺得那大當家不懷好意啊?”蘇知羽小聲對裴東琅道。
“不納投名狀,他自然不放心。”裴東琅一邊撥弄著火一邊烤著一隻雞。
蘇知羽歎了口氣:“也對。不過方才也是沒辦法。他們馬匪橫行霸道靠的就是團結。尹千昭要統領一百多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自然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控製他們。所以,我賭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反而要奉為上賓。”說著又對裴東琅笑了起來,“不過你剛剛刀法真好,我還以為你會殺了老伯呢。”
“剛才是砍偏了而已。”裴東琅沉下臉冷冷地回應道,手上撕下一塊雞腿遞給了蘇知羽。她扮了個鬼臉接了過來。
入夜,狂歡過後的魔鬼們都累了,橫七豎八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