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天家富貴,這宮殿處處透出鍾靈毓秀的詩文之氣。令人耳目一新。而住在其中之人不言自明,也是一位滿腹詩書品位不俗的女子。
蘇知羽心道不妙,她年輕時候成天就研究著怎麼賺錢了。對於詩書一類實在一竅不通。
隨裴東琅進了門,就見到院落中一個女子正在澆花,眉眼溫柔。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肌膚潔白勝雪。蘇知羽隻道是宮中的嬤嬤,誰料裴東琅大步走了過去,屈身施禮:“東琅拜見母後。”
女子抬起頭來,綻開笑顏扶起裴東琅:“平身。”說罷又瞧向蘇知羽,“這便是那位蘇姑娘了吧?”
裴東琅回身示意蘇知羽行禮,蘇知羽上前一步,行了宮中大禮:“知羽見過母後。”
淑妃一怔,旋即笑了起來:“是了,皇上先前下的詔,本宮竟忘了。”說著扶起蘇知羽,“來,讓母後好好瞧瞧。”
蘇知羽最怕的就是這句話。一聽到這句話,就意味著要被挑白菜一般上下打量半天。她抬起頭,對上一雙柔和的雙眸,沒來由覺得心安。淑妃隻是稍稍瞧了蘇知羽一眼,便笑道:“眉清目秀,是個美人兒。”說著輕輕拍了拍蘇知羽的手,“來,隨我到宮中坐坐。”
三人進了殿內,淑妃上座,裴東琅和蘇知羽一次盤膝跪坐在下方。蘇知羽暗自鬆了口氣,淑妃看起來是好相與的人。
淑妃飲了口茶,望向裴東琅:“自從蓉兒過世之後,琅兒府中便再未進過新人。今次一來便納了一位良娣,可見你是真的中意。”
“母後所言甚是。兒臣有時亦覺緣分之事妙不可言。若非遭逢劫難,兒臣又怎會與知羽相識。若非如此患難與共,兒臣更覓不得今生摯愛。”裴東琅牽起蘇知羽的手,“此次劫難,或許正是上天告誡兒臣,從前所求皆是虛幻。兒臣真心所求,不過是得一知己。”
淑妃眉眼具笑:“你有此意甚好。當皇帝未必是天下最得意之事。”說著又慈愛地瞧著蘇知羽,“除了蓉兒,本宮還從未見過你對哪個女子如此上心。本宮瞧著——”
話說到一半卻又止住。淑妃宮中的貼身侍婢端著新沏的茶走了進來。蘇知羽知道淑妃話中有話,但裴東琅不接話,她也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忽然,那侍婢手一抖,新沏的熱茶一股腦盡數倒在了蘇知羽的身上。
這一下燙的她齜牙咧嘴,裴東琅連忙起身拉過她迅速幫她拎起衣服,一邊道:“沒事吧?”他動作很快,蘇知羽隻覺被燙了一下,倒也沒有多嚴重。便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
淑妃起身,語氣中頗有些著惱:“怎麼這麼不小心!”
“娘娘恕罪。”
裴東琅回身道:“芳姑姑也是無心之失,母後切莫怪責。”
“雖是無心,但若傷了本宮的兒媳可怎好。芳儀,本宮罰你三個月的俸祿。”
“謝娘娘恩典。”
蘇知羽目送著那個侍婢離去,卻不見她眉眼有絲毫的後怕或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