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落殘敗的茅草屋內,一個身穿青色補丁衣服,莫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正蹲在牆尾一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片刻後,他從牆角的石縫內,取出一個縫著補丁的布袋,倒在手裏兩甸碎銀子與幾個銅板。沒有看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院門。
一口氣跑了十裏沒有停歇,少年因為長久挨餓,麵色有些蠟黃,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進了那間冷清的棺材鋪中。
“老板,定一口棺材,”少年有些弱小的身軀,艱難的抬高了手,把兩甸銀子放到比他還高的櫃台,看著櫃台後的人影,有些虛弱無力的說道。
櫃台後正在打著瞌睡的老板,因為銀子碰撞發出的聲響醒了過來,定神一看,開口笑道:“原來是陳昕啊。”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時,笑意就僵住了。他想起陳昕剛剛說過的話,有些不確定的問到:“陳昕,你爺爺他?走了?”
陳昕麵無表情,看了眼老板回答道:“沒有,”棺材鋪老板剛放下一顆心時,又聽見陳昕來了一句“不過快了。”
棺材鋪老板在也顧不上陳昕,急忙去了內堂,吩咐夥計準備一口上好的鬆木棺材,準備請個大夫和陳昕一道去看看。
外堂哪還有陳昕的身影,隻留下櫃台上的碎銀子,兩甸碎銀子怎麼能買得起一副鬆木棺,不過,他知道這孩子的脾氣倔強,如若自己不收的話,隻怕他,會讓他爺爺草席裹屍下葬了。
此刻的陳昕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個麵攤兒前,“嬸子,一碗餛飩。”
“小昕子啊,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麵攤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婦女,她把餛飩放到陳昕身前,關愛的給陳昕遞上了一雙筷子。
陳昕盯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餛飩,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聲,連忙把剩下的五個銅板,拿出兩個放到桌子上,低聲說道:“嬸子,我可不可以帶走,明天再把碗還回來。”
麵攤婦女看著陳昕放的兩枚銅錢,心中惱火,想著這孩子,家中條件都這樣了,還要給她錢,於是有些生氣的說道:
“把錢拿回去,這碗餛飩你帶走,不然你就再跑十多裏,拿碗去吧!”
陳昕思慮了片刻,去附近洗菜的地方,洗幹淨手,然後回到了麵攤,不管餛飩燙不燙,仰頭一口氣喝完了湯,把碗裏的餛飩盡數倒在手心裏,與麵攤老板娘告別後,急匆匆得跑了。
麵攤老板娘心中鬱結,剛要大罵兩聲,撇到了棺材鋪,急急忙忙往前走的王掌櫃,身後還有兩個夥計,抬著一副新棺,開口詢問道:“老王,是誰家的去了。”
“哎,陳昕他爺爺,”王掌櫃有些感慨的說道。
麵攤老板娘瞬間如招雷劈,內心自責不已,一邊罵著陳昕這個死娃子,一邊不管自己的麵攤,跟在了王掌櫃身後,一道向城外的陳昕家走去。
半個時辰後,陳昕跑回了家,若是平時,他跑十裏就得歇息半天,今天不知道是他的意念支撐著,還是那碗餛飩湯,讓他跑了兩次,居然還沒有累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