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夫人離開後, 沈惜讓人請張嬤嬤過來。

“四嬸說是要借幾個人用, 就從府裏選罷。”沈惜沉吟了片刻,道:“她既是好意,那就承了她的情。”

張嬤嬤聽沈惜說到從“府裏”選而不是“院裏”選,便隱約猜到些情形。果然聽到沈惜說了喬四夫人的意思,便立刻答應下來。

“這些日子蘇姨娘都在做什麼?”沈惜緩緩的開口問道。

蘇姨娘低調了這些時日, 沈惜幾乎把她給忘了。可她留下終究是個隱患, 擺明了當初是想要她傳遞消息的。隻是當初喬湛搬出了榮寧堂, 才讓她們沒有下手的機會。

見沈惜問,張嬤嬤忙答道:“蘇姨娘隻在自己的小院裏待著, 因侯爺吩咐過不必過來給您請安, 也不必在您身邊服侍,她便鎮日在屋裏做繡活。”

跟她感覺中一樣, 安分守己的守在這院子的一角。

“隻是偶爾她派小丫鬟出來, 想要買些絲線,我沒許她們出去, 絲線都是從府裏直接拿給她。”張嬤嬤想了想,又道:“無論合用不合用, 隻讓她將就用,倒沒見她說過什麼。”

若是非要挑剔, 那便是有鬼了。蘇姨娘做得很完美。

沈惜露出思索的神色來, 蘇姨娘會甘心如此安靜沉默的在侯府過一輩子?有著如花似玉的美貌,卻隻能待在院子裏,一日日苦熬?

她記得, 當初她才回侯府時,蘇姨娘還頗有些爭寵的心思。而正如喬四夫人所說,一時等太夫人離開,蘇姨娘的心思會不會再度活絡起來?

“我知道了。”沈惜一時還沒拿定主意,讓張嬤嬤先下去,自己則是默默出神。

在屋裏的蘭草和蘭香聽到這些話,不由開口勸道:“夫人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是個丫鬟出身,身契在您手裏捏著,還不是任您處置?就像翠姨娘她們一般,仍舊送到莊子上‘養病’便罷了。”

沈惜聞言,不由笑了笑。

有句話兩人可是說錯了,這蘇姨娘的身契,可真不在沈惜手裏。當時太夫人隻讓原主把人帶了回來,別的一概沒提。

恐怕蘇姨娘的身契還捏在太夫人手中,要知道太夫人試圖再插手長房的事,大概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侯爺回來了。”正當沈惜不知要如何跟兩人解釋時,外頭傳來了小丫鬟的通傳聲。

自從有了小葡萄後,喬湛更是一下衙就回府,便是有往日的好友相邀飲酒作樂,喬湛一概不理。

沈惜忙起身迎了出去。

沒等她走兩步,門口的簾子一動,喬湛已是自己撩了簾子進來。

“侯爺,您回來了。”沈惜笑盈盈的迎上去,親自在他身旁忙活服侍他更衣。白芍捧了件月白色的錦袍過來,放在一旁的軟榻上,不等喬湛開口便同蘭草等人一道出去了。

原本侯爺是不用人貼身服侍的,她們也隻是準備好衣物放在一旁。而夫人就不同了,侯爺和夫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侯爺偶爾有些親昵的舉動,若是她們在一旁,夫人始終麵皮薄,要難為情的。

故此在三人心領神會的揶揄目光下,沈惜看著忍笑的三人,沒什麼威懾力的瞪了她們一眼。

換好了家常衣裳的喬湛看起來比穿著朝服時更年輕了些,一身板正朝服的喬侯爺威嚴冷峻,而換了質地柔軟的錦袍後,尤其是配上腰帶,整個人英俊挺拔,蕭蕭如鬆下風。

也難怪蘇姨娘肯百般忍耐,不肯離開。這皮相已經足夠有吸引力了。

“看呆了?”喬湛的聲音突然在她響起。那聲音的得意洋洋不提,還忍著笑意。“夫人天天看,還看不夠麼?”

沈惜紅著臉回過神來,沒什麼力度在喬湛身上錘了兩下,卻被喬湛捉住了手,不肯放開。

那張嬌豔的麵龐微微泛紅,甚至連耳垂上也染上了緋色。自從沈惜有孕後,喬湛便沒再碰過她。兩人最親密的舉動也不過同塌而眠,連沈惜幫他紓解欲望都為數不多。到底是喬湛不忍媳婦辛苦還是怕自己控製不去,隻有他自己知道。

“誰、誰愛看啊!”沈惜嘴硬,想從喬湛懷中掙脫出去,卻被捉得更緊了。

喬湛也不惱,他挑了挑眉,湊近她耳邊,低低的笑道:“有人又口是心非。”

“侯爺,我有事跟您說!”她感覺到喬湛的大手已經放到了她的腰上,這氣氛太好,喬侯爺被素了這麼久,她倒是能理解。可這青天白日的,若是真讓喬湛胡來,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喬湛嘴上應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隻讓沈惜險些站不住,腰肢發軟,隻得靠在他懷中。“你說你的,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