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扶額想了一會兒方說:“你父王去了京裏麵聖,他沒有回來之前。你將王府侍衛召集起來,加強王府守衛,待明日來參加你妹妹辦得詩會女子都散了,便不許閑雜人等進出。以後進出都得憑借王府腰牌,還有你們兄妹也不許再出王府。”
羽正邦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自己母妃神情如此嚴肅說這樣話,心中也是一緊,便開口問:“娘,這是出什麼事了?您為何會吩咐這麼做?”
周敏擺擺手道:“這些事不該你問便不要問,隻管按我吩咐去做。記住,任何人違背了禁令,都給我拘起來,稟告於我!”
見自己母妃不肯說,但直覺讓羽正邦覺得這事一定非同小可,便把有關炎無憂事先壓下,隨即站起來向周敏一躬身道:“既然娘吩咐了,那兒子這便連夜去安排。”
“你去罷……”周敏看著羽正邦隨意揮了揮手,又轉臉看著炕幾上那盞圓形羊角宮燈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文星閣中筵席上,原先還規規矩矩說話榮惜蘭見豫王妃一走,立刻就開始大聲說笑起來,講些軍中和民間趣事。羽若曦和炎無憂倒是喜歡聽她說些趣事。
這榮惜蘭也調皮,故意講些故事吊兩人胃口,一到關鍵處便不講了,非要兩人各喝一鍾兒酒才肯繼續講下去。如此一來,等榮惜蘭兩三個故事講完,炎無憂小醉,羽若曦大醉。於是酒筵散後,榮惜蘭讓兩個丫頭扶著炎無憂回客房去洗漱歇下,而自己卻是扶著羽若曦回東梢間臥房裏去歇息。
第二日炎無憂醒時已是日上三竿,醒來時頭還有些微微疼。因為掛念著家中慕汐顏,再加上這詩會已結束,巴不得些趕回去。睜開眼,卻發現這裏並不是羽若曦臥房中。來到鄧州進了豫王府後,羽若曦都是要炎無憂和她正房東梢間臥房裏一起歇息,這間房倒是陌生。
於是忙忙炎無憂起來穿了衣裙,叫了外頭丫頭進來問話。丫頭進來服侍她梳妝時才告訴她,這裏是豫王府中慶成郡主院子中西廂房客房,昨兒夜裏她喝醉了,榮惜蘭吩咐人將她扶到這裏歇息。炎無憂回想了下昨晚,隱約記得昨兒夜裏聽榮惜蘭講那些軍中和民間有趣故事,自己小醉了,而羽若曦似是醉得很厲害,也不知道她現酒醒了沒有?心中又有些怪那榮惜蘭,竟然用那刁鑽古怪法子讓自己和郡主都喝醉了。長這麼大,自己一直都很有分寸,飲宴還從未醉過,這一不小心竟然醉了,絕對是一件讓人羞愧事。
可是現她沒空來計較這個,等丫頭一給她梳妝好,便讓丫頭帶著她到正房去向羽若曦辭行。到得正房門口時,還沒進去,隻聽到從裏麵羽若曦臥房中傳來一陣陣“叮鈴哐啷”摔打東西聲音,還有羽若曦斷斷續續哭聲和喊叫,“你給我滾!滾!嗚嗚嗚……”
聽到這些,炎無憂就住了腳,搖搖頭,心想,不知道郡主又怎麼了,一大早就這麼著鬧騰。正躊躇著該不該進去,卻見正房門口大紅雲紋夾板簾子被人從裏麵打起,隨後兩位貼身服侍羽若曦丫頭小嬋和小蝶急匆匆走了出來。
炎無憂見狀便攔住兩人問:“郡主這是怎麼了?一早就這麼鬧起來?”
小嬋回話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昨兒夜裏郡主醉了,榮姑娘親自攙了她回房,我和小蝶服侍郡主洗漱了歇息。後頭榮姑娘要走,誰知郡主拉著不讓走,榮姑娘隻好陪著郡主歇下。奴婢們退下了,等今日一早過來伺候,還沒進房裏去,郡主就裏麵摔東西,大發脾氣,將我和小蝶都趕了出來……”
頓了頓小嬋又說:“郡主一向和姑娘交好,不如姑娘進去勸一勸她……”
“這……”炎無憂有些犯難,心想,羽若曦一早起來大發脾氣,想必也是因為那榮惜蘭,也不知道榮惜蘭昨兒晚上歇這裏到底是怎麼惹著她了。這兩人一起就沒有不鬧時候,自己委實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勸。但今日自己是鐵定要回洛州,進去辭行也是應當,那就順便勸一下她吧。
於是小蝶便幫炎無憂將簾子挑起,炎無憂跨進正房,往東梢間羽若曦臥房裏去,走到臥房槅扇門口,隔著軟綢簾子,炎無憂朝裏喊了聲:“郡主,我是炎無憂,今日我要回洛州去了,特意來向你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