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文貴將書重拿起,翻了一頁說:“這事我知道了,明日我會斥責王姨娘,讓她好生管束她侄兒……”
羅氏還欲開口,忽想起炎無憂先前說得那話,“這王姨娘除非做了殺人放火大事,還得被人拿住了,爹爹怕才會舍得懲罰她。”
心中一霎時隻覺酸澀不已,心道,這王大元看來叫老爺懲治他是不能了。也隻有自己想法子。不如讓陪房羅鬆拿銀子雇人暗暗得去收拾他一頓,讓他把那方汐顏繡得帕子交出來,方才能出得了心頭這口惡氣。就算是以後那女人懷疑到自己這裏,也沒有法子。就算對老爺說起,自己也大可以一口推得幹幹淨淨,難道那妖精還能來咬上自己一口不成。做了這決定後,羅氏麵兒上和緩下來,便含笑道:“好,就這麼著……天冷,早些洗漱了安置罷……”
炎文貴“嗯”了一聲,羅氏便讓房中丫頭去端水來兩人洗漱了歇下不提。
次日一早起來,汐顏洗漱了用了些早飯,便往炎無憂那邊房中去。到她房中時,恰巧她才醒,彩宣,彩桃服侍她坐起來擦了臉,讓她倚靠大迎枕上正替她梳頭。
“姑娘,你今日可覺著好些了?”汐顏走到她床榻前蹲身福了一禮,站起來含笑問道。
誰想炎無憂卻沒說自己個兒病,倒說:“你恁早就過來了,可吃了早飯?”
汐顏點頭,“吃過了才來瞧你,我瞧著你精神頭比昨日好,隻是氣色還是不佳。”
彩桃替炎無憂梳完頭,彩宣遞過去靶鏡,炎無憂接了照了照方說:“今日比昨日好些了,昨日一點兒力沒有,今日雖然頭還有些發暈,但總算有些力氣能坐起來了。”
說完,把鏡子又遞了回去,彩宣接了和彩桃一起退了下去。炎無憂吩咐兩人出去看看藥熬好了沒,等兩人出去後,便招呼汐顏到她身邊兒床榻邊坐下。汐顏聽話得坐了過去,剛一坐下,炎無憂便伸手將她一隻手握手中抱怨道:“你這丫頭,從來都老實,怎麼昨日卻那樣哄我?”
汐顏被她握了手,心裏早亂跳了起來,如今她這麼一提,便不覺紅了臉羞愧道:“都是我不好,因為普渡庵中被那王大元糾纏心裏委實有氣,所以回來就那般對你說了……結果誰知你禁不得氣……”
“隻是因為這個?還是有別原因?”炎無憂用力握了握她手,看著慕汐顏有些不信得問。
汐顏“呃”了一聲,考慮要不要對她說自己真正為什麼生氣。稍稍猶豫後,終於還是小聲得說:“你那日被婆婆拉著棄我而去,我……我很傷心……”
其實炎無憂昏倒前書房中聽汐顏質問那一句“其實你還是不相信我”,隱約便猜到了她是為什麼生氣?如今聽她言明了,那羞愧比汐顏盛。
將汐顏手緊緊攥住,炎無憂看著汐顏篤定道:“我那時氣糊塗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你這一次就饒恕於我罷,好不好?”
汐顏看不得她那美眸中急切祈求之色,再加上她額頭上冒出一層虛汗,便抽了自己袖中絹子替她擦拭額間汗,一麵柔聲說:“你尚病中,身子虛,可別再急躁了……我若真要計較你,就不來看你了……”
說到後,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顯然是這話中那後關切之情讓人聽了心有所感。炎無憂聽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心中歡喜不已,抬手便將她替自己擦汗手拉下來放到唇邊輕輕一吻,汐顏卻似被燙到般趕忙抽了手去,低下頭,耳尖染紅,假意嗔怪道:“姑娘,怎麼就*胡鬧……”
炎無憂極為喜歡她這嬌羞模樣,恨不得立刻將她擁懷中,心中正蠢蠢欲動時,外頭彩宣等三個丫頭進來,隻聽彩宣說:“姑娘,彩書親自替你熬藥已經熬好了,這便把藥喝了罷。”
“好,把藥端來,讓大奶奶喂我。”炎無憂吩咐道。
彩書便把藥碗端到汐顏跟前,汐顏接了,拿裏頭瓷勺子一勺一勺得喂她吃藥。炎無憂倚靠大迎枕上一副舒心愜意表情,唇邊一直含著笑,看著慕汐顏,不知道人哪會認為她是吃那苦澀難咽藥汁,定會以為她是吃糖水,每一口都那樣甜蜜無比表情。
站一旁伺候彩書便打趣道:“姑娘,您是吃蜜麼,為何昨日您還皺著眉難以下咽藥,一過大奶奶手,竟然整個變了味兒?”
這話說出口,隻見慕汐顏手一抖,手中端著半碗藥差一點兒撒出來,倒是炎無憂橫了一眼彩書:“胡說什麼?大奶奶伺候得好,你們學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