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世麵上都在傳,那一日李家進了刺客,威脅了李少爺性命,卻沒有要錢。
傳言不屬實十之八九,不過對素淩雲來說,姑且還算是件好事。
“聽說那日去李家的刺客長得分外妖嬈,甚至想要與李少爺有一段風流韻事呢。”青衣的男子將素淩雲上下打量了一遍,“妖嬈算不上,差強人意吧。”
素淩雲一腳踹了上去:“就你曉得的多。”
那天李少爺被嚇的快要尿褲子,的確也是沒有看清楚素淩雲的長相,難怪傳聞傳出去,會變成了蕭暮雨現在聽到的那樣,她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蕭暮雨一臉“你說的對”的表情,又道:“我是來告訴你,我方才經過李家正巧看到一場血案。”
“血案?”素淩雲猛地一抖,心說怎的你就這樣巧又被你看見了?莫不是你一直都監視著李家?
她抬眼,不確定道:“你是說…;…;李少爺被殺了?”
蕭暮雨點了點頭,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沒關係:“不錯。”
“什麼!”她複又低下頭自言自語,“我不是說過要他別把事情張揚出去!他個沒腦子的東西!周深那條老狐狸是何等精明,他必然是猜到了才先下手殺人的。毀了人證,我們就算有物證,不也還是一場空。”
若要論起心機來,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鬥得過混跡官場幾十年的周深?但如若不快些解決掉周深,隻怕夜長夢多,她也料不到會有什麼變故。何況難不成還要自己在這裏繼續忍辱負重?
她的眉頭越皺越緊,而蕭暮雨卻倚在一旁,事不關己地看起了月亮。
怎麼辦…;…;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證,難不成就眼見著周深勝自己一籌?不對…;…;不對,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
對了!她的眼睛突然亮了----她還有那一紙書信,尚可以做文章!
她抬頭,臉上露出些許的喜悅之色:“蕭暮雨,我記得你能夠通過傷口來判定凶手所用的武器,是不是?”
蕭暮雨愣了愣,道:“也非全部。”
她向他招了招手:“那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你附耳過來。”
蕭暮雨湊過去,聽著素淩雲對他一番交待,不由覺得素淩雲此人還真是難以言說的狡詐。聽罷他點了點頭,成敗在此一舉,他們能做的隻有這些,剩下的隻能求天意成全了。
刑部尚書徐之鍇與周深素來是政敵,而徐之鍇當年也是因為辦事公正嚴明才被提升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他深知周深私下裏做的那些勾當,也在暗中派人去查過多次,掌握了一些罪證,然而他卻遲遲沒有動手。他深知官場險惡,現下周深得皇帝器重,而他私底下處理事情也是幹脆利落,很少會落下把柄,就算徐之鍇查到了的證據,也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頂多讓陛下罰他幾個月俸祿回去思過,而不會對他有什麼大的影響。而周深反倒會因為這事記恨於徐之鍇,接力將他倒扳回來。
他可不像那個姓方的五品官,以為憑自己一腔正義之言就能讓陛下治理周深麼?當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
因此他隻能默默蓄力,他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一舉能夠徹底扳倒他的機會。
而這時候,有人為他又送了個確鑿的證據。
大理寺卿來報,有兩個人到大理寺自首,說是前幾日李家的殺人案是他們所為,並指認了是受工部尚書周深指使。那兩個嫌犯還遞上了一封書信,據大理寺卿查看那封信上的內容是有關近來陛下嚴加巡查的買賣官爵。
徐之鍇一拍大腿心說天助我也,當即就帶著人一道趕去了大理寺的大牢裏。
那兩個嫌犯得知來的是刑部尚書,嚇得什麼都招了。
原來是那日李家進了刺客,周深大概猜到了刺客是為什麼而來,這才想起來先前留在李家的一封手書還沒有取回來,於是他便派了人要去取,順帶讓他們解決了那個言而無信的李老爺和李少爺。
第二日上朝時徐之鍇就因這件事彈劾了周深,周深自然是不會攬下這個罪名的,一時朝堂之上兩人僵持不下。這時候大理寺卿站出來,而他自然也是得了徐之鍇的授意,他向皇帝說明了那兩個嫌犯交上去的武器,和殺死李老爺李少爺的武器是同樣的。而他們願意來大理寺自首,是因為原本周深與他們說好事成之後有黃金報答,不料他們去向周深討要報仇的時候周深反倒要殺他們滅口。他們大驚,這才想到要反周深的水,去了大理寺自首。
“你…;…;你們胡說!”周深氣得直瞪眼,又衝著皇帝直直跪下,“陛下明鑒,徐之鍇汙蔑老臣啊!”